开门进屋,先喝碗凉白开,然后习惯性地按照前世的爱好,成大字形猛扑上床,把自己摔进床铺充电。
身体Pia上床的瞬间,脑海中仿佛响起了“叮——”的一声。
艺书蓦地夹着腿蜷缩在床上,张着嘴叫都叫不出声,汗水、眼泪一齐失去了控制,哗哗地往外冒。
床很硬,他很蛋疼。
这一下子,痛得他头晕耳鸣直犯恶心。
所以为什么非得做男人啊艹!我是造了什么孽才要受这种折磨?
系统笑也不敢笑,安慰又不知从何下手,装聋作哑地背过了身。
艺书躬在床上好半天都起不来,一缓过来,他就恶狠狠地抓过系统,红着眼道:“来,再说一遍做男人好。”
系统无助地给了个闭眼伸舌头的死狗表情。
别装死!艺书使劲摇她。
系统换上可怜巴巴的表情:不应当,我只是个小智障。
一根中指奉上,以国际通用方式对你们轮回司表达愤怒!
系统:已躺平,您随意。
艺书本来打算休息一会儿就起来熟悉环境的,奈何扑床造成的心理阴影过大,怂了。
看见方桌,就忍不住脑补,桌子角那么棱角分明,高度也很合适的样子,撞到肯定很疼;你看那块门板它方方正正,撞到肯定也疼;撞到树、撞到灶台、撞到飞鸟……
我艹,男人的世界好危险!
还是坐着别动了。
坐着万一夹到?
还是站着吧。
系统知道他纠结的点在哪,劝道:“排斥男性身体就是为难你自己,既定事实,认了吧,再不去茅厕膀胱得炸了。”
“就不去,炸了也不去!”
系统受不了他死鸭子嘴硬的样子,怼道:“还是个医生呢,思想咋这么刻板?”
艺书有十万个不服,医生咋了?医生吃你家大米了?医生连纠结都不配了?本来是个女人,本来没有性别认知障碍,突然变性还不让人别扭一下了?
得得得,系统在一旁等着,就不信他这么大人了有脸尿裤子。
尿意越来越强,艺书夹着腿抱着头姿势怪异地杵在那儿。
一阵汹涌的尿意涌上来,鸡皮疙瘩就跟要憋炸了似的争先冒出,汗毛也噌噌竖起;揪着头发咬着牙忍过去,几息之后,又是一阵尿意涌起,鸡皮疙瘩跟汗毛又一次起立……
憋来憋去,不仅尿没憋回去,蛋疼还复发了。
时间变得漫长又难熬,仿佛经历了无数次生死,艺书憋红了眼在心里跟自己说:这不是我的身体,是患者的,帮男性患者方便不奇怪。
不行不行,触感连着自己的神经,说不通。
嗯,我是穿了个外形触感超级真实的布偶装,科学技术发展无止境,总有一天会生产出这样触感真实的变装马甲的。
真的,一定会有的!
会有个屁!
换个角度,继续自我调节。
不过是一副皮囊,不论什么样的身体,男的女的活的死的干的湿的有皮的没皮的,见得多了,不该因区区皮囊动摇。
我是来做任务的,这是工作,他的一切都与我关系不大,我只要当成工作去完成就好了。
这是工作工作工作……
痛感和尿意的双重折磨之下,心理建设做了好几万字,艺书终于在尿裤子的前一秒强忍着膈应,冲进茅厕解开了腰带。
大概是憋了太久让膀胱暂时失去了收缩性,再加上精神上的抗拒,嘘嘘时,不太顺利。
触感和痛感都清晰到无法糊弄自己——以后还会有无数次这样的时刻,这趟旅程,注定不能轻轻松松。
方便完,僵着脸严格按照七步洗手法洗了手,艺书无力地瘫进了椅中。
哪怕是瘫着,多出来的那二两肉也实实在在有着它的存在感。
“我总觉得你们轮回司在故意搞我。”
“没有困难还用得着你来做任务吗?”
对不起,是在下天真了。
沉默了片刻,艺书突然想到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坐直身体严肃道:“经过诊断,我认为它坏掉了。挫伤严重,红肿出血,易引发感染,以防大面积坏死,建议割以永治。你们系统有无痛阉割功能吗?”
系统:“??”
你对自己是真狠。
可是,这么馊的点子都能想出来,搞不好是真的出问题了。
以防万一,悄咪咪用医疗辅助功能扫描下艺书的身体,结果只是一点点小伤,过两天就会自行恢复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