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书魏德藻拎着袍角,一脸不满的冲进后面的一间密室,低吼:“谁让你到衙门来找我的?”
一个五十多岁,头发斑白,穿着粗布长衫,但却油光满面的老头连连作揖,可怜巴巴地说:“部堂大人,草民实在没有办法了,求你救救草民吧!”
“你说什么疯话呢?”魏德藻阴沉着脸。
“定国公栽了,西山上的煤……”老头道。
原来他正是和定国公徐允祯合伙经营西山小煤窑的山西商人,同时也是魏德藻老丈人的田生兰。
“住嘴!”
魏德藻猛一跺脚,狠狠打断田生兰的话:“这里是工部衙门,本官堂堂工部尚书,岂能听你说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走,立刻给本官走,不然休怪本官不客气!”
“部堂……”
田生兰急的都快要哭了,西山小煤窑他可是投资巨大,原以为搭上定国公徐允祯这棵大树,就旱涝保收,高枕无忧了。但谁曾想到,堂堂的国公,世袭三百年的勋贵,说倒就倒了,倒了也就罢了,但家产居然也要被抄没!虽然西山小煤窑大部分都是他投资,徐允祯一分钱都没有出,但对外号称的却是徐允祯的名号,一旦朝廷追查起来,西山小煤窑不但要被查封,而且他本人也会被朝廷追究责任西山禁止开采煤矿,他这样的做不但是以身试法,而且是在挑战朝廷的权威,轻者抄家,重则可能连命都没了。
所以田生兰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顾避讳的来找自己的女婿商议。
但魏德藻却不给他好脸色。
“部堂……”
田生兰再一次哀求,愁的都快要哭了。
但魏德藻转过身,看都不看他。
没办法,田生兰只能灰溜溜地离开,心中满是大厦将倾,末日将至的恐惧。
走出工部衙门,田生兰唉声叹气的上了轿子,魏德藻的书童却追了出来,悄悄塞给他一个纸条,他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吴昌时。
正是魏德藻亲笔。
田生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立刻明白女婿的意思了。
吴昌时,吏部文选郎中,官职虽然不大,但却是首辅周延儒的心腹。坊间传言,吴昌时是周延儒的义子,通过吴昌时可以做到很多连六部尚书都做不到的事情,田生兰久在京师,对吴昌时的名字略有耳闻,现在得了女婿的提点,仿佛是迷途之中看到了光明,即将溺死之人看到了一块浮木,非要抓到手中不可。
“快!去吏部文选司郎中吴昌时吴大人的府上!”田生兰命令轿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