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以樟不肯走,颜则孔气的捶地。
“颜大人说的对,功业未竟,流寇未平,梁大人你又怎么可以去死?”僵持之中,一名手持长刀的虬髯壮汉忽然出现在梁以樟身后。
梁以樟吃了一惊,转头见那人,立刻认出来了,原来是侯方域府中的一名家丁。这两日虬髯汉一直跟在侯方域的身边,因此梁以樟认识他。
“还不快去杀贼?此地焉有你说话的资格?”梁以樟呵斥。
梁以樟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方才那那番话并非是末将所说,乃是太子殿下托末将转告给大人的!”
“你说什么?”梁以樟以为自己听错了,颜则孔也是一脸愕然。
虬髯汉抱拳肃立:“末将乃京师精武营把总张名振,此番出京是奉京营抚军太子殿下钧令,护送大人入京的。”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张信笺,双手呈送到梁以樟面前:“此乃太子钧令,大人请看。”
梁以樟和颜则孔惊的目瞪口呆,梁以樟接过信笺,展开了看。
专用的信笺,鲜红的东宫大印,一看就知道伪造不了。
“事不宜迟,请大人随末将快走!”张名振催促。
梁以樟却犹自不敢相信,怎么会,远在京师的太子殿下怎么会知道我?又怎么会派人来护送我?他第一直觉就是骗子,然钧令真实,再者,自己一个守土不利的七品败官,又有什么值得欺骗的?
“大人若有疑惑,一会见了侯公子,他自会向你解释!大人快走,不然就来不及了!”眼见已经有闯军士兵爬上城头,张名振焦急了起来。
“走!快走!”
颜则孔激动的吼叫了起来,不管梁以樟信不信,他已经是信了。
梁以樟却不肯放弃他,将太子的钧令折起来,小心的放在怀中,然后伸手搀扶他:“我们一起走!”
“不!”
颜则孔暴怒的推开他:“本官已经说了,商丘就是本官的坟墓。”
“大人……”梁以樟哭泣。
颜则孔更怒:“婆婆妈妈的像个女人,走!”
挣扎着站起来,提着长剑,向城垛口一瘸一拐的走去。
梁以樟楞了一下,然后对颜则孔深深拜伏:“以樟谢大人劝导,发誓必杀尽流寇为大人报仇。”说完站起来掉头就走,头也不回,但泪水却早已经模糊了他的双眼。
张名振手持长刀跟上。
几乎同一时间,闯军士兵已经潮水般的涌上城头,城头守军不是逃窜就是跪地投降。见到身着官袍的颜则孔,闯军士兵一声喊,向颜则孔扑了过来,颜则孔是归德同知,擒了他可是大功一件。
颜则孔冷笑看着逼近的闯军士兵,手中宝剑倒转,在脖子上猛的一横一切。
一片惊呼。
宝剑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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