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发斑白,又是精铁的半身甲胄,莫尔根第一眼就知道老头是明军的将官,最少也是一个游击,虽然惊讶于堂堂的明军游击竟然亲涉前线,有点不合常理,但擒杀游击的大功却又让他满脸喜悦。
第一支射向董朝甫的弩箭,就是他射出的,原本以为万无一失,不想却失手了。
这老头,还真有两下子。
莫尔根手持长刀冲出,直奔董朝甫杀去。
他手下的白甲兵也是各找对手,向董朝甫身后的四个明军夜不收冲去。
董朝甫老脸凝重,右手持刀,向前一步,像是要迎住莫尔根,但忽然的,他一个转身,左手中的手弩举到与眉眼齐平,手指一扣扳机,弩弦破空,砰的一声急响,望山前的弩箭闪电般激射而出,正要上扑的一名手持短枪的建虏甲兵应声而倒。
白甲兵原本是重甲,但因为执行侦骑任务,为了提高速度,减轻战马的负担,原本的两重重甲变成一层棉甲,防护力大大降低,加上夜不收配备的手弩,都是大明工部制造的精品,力道奇大,董朝甫又是近距离的施放,时间和角度都掌握的恰到好处,这一支弩箭准确的射在了白甲兵的肋部,巨大的冲击力将白甲兵带倒在地,挣扎了几下,眼见是不能活了。
正常情况下,董朝甫应该射冲上来的莫尔根,但董朝甫经验丰富,一眼就看出莫尔根是一个劲敌,非弩箭所能射倒,而手中的弩箭绝不能浪费,所以他选择了百分百命中率的右边。
莫尔根大怒,一个箭步上前,手中长刀向董朝甫挥去。
不想董朝甫又是一个翻滚,闪开他的长刀,右手里的长刀向莫尔根猛掷而去,趁着莫尔根闪避的空间,他左手单手上弦,右手迅速将一支弩箭放在了手弩上,没有瞄,直接向左边甩射。
“砰!”
左边一个正要上冲的白甲兵猝不及防,被弩箭射穿了小腿,啊的疼叫一声,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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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处置刘泽清,未修改版。
王永吉额头有汗:“回殿下,他二人都在,不过是不是回到官署再问讯他们?大街之上,不宜久留啊殿下。”
“张胜,姚文昌!”
朱慈烺立刻叫出两位指挥使对质。
两人都是满头大汗,跪在太子面前如同是洗澡。
“听好了,本宫只问一次,但有一字虚言,必严惩不贷。李青山冒功,究竟怎么回事?”朱慈烺俯视他们,冷冷问。
张胜,姚文昌虽然是刘泽清的死党,但在带天出征的太子面前,却也不敢撒谎,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何况当日知道真相的人极多,他们不说,自有他人会说,于是两人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当日真相说了出来。当日,李泽清带兵围攻梁山,不想却走了李青山,刘泽清觉得没有面子,于是勾结军中将领,将李浩然生擒李青山的功劳掠为己功。
不过张胜和姚文昌却竭力撇清跟李浩然之死的关系。
当两人自白时,同样跪在地上的刘泽清面无死灰,他知道,自己今日肯定是逃不过了。这个总兵,肯定是丢了,幸好李浩然之死他做的漂亮,只要他咬死不承认,太子找不到证据,最多就是罢职,等过了这个风口,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到了太子身边小声而报,却是中军官佟定方。
原来精武营两个把总队已经悄无声音将刘泽清的五百亲兵堵在了城门口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如果刘泽清的亲兵队胆敢作乱,立刻就可以绞杀。
一切安排妥当,朱慈烺冷冷看向刘泽清。
“刘泽清,你知罪么?”
事到如今,刘泽清不能不认了,他一咬牙,重重叩首:“臣一时猪油蒙了心,抢了李浩然的功劳,臣有罪,臣该死。但臣绝没有派人杀害李浩然!”
都见到棺材板了,居然还嘴硬,朱慈烺心中冷笑,声音冷冷道:“刘泽清虚报战功,欺骗朝廷,着立刻拿下,押入军中候审!”
听到此,刘泽清大吃一惊:“殿下,臣是陛下任命的总兵,你不能这样对臣啊……”
他以为就是降职,最多就是撤职,想不到太子居然要将他拿下。
武襄左卫早已经一拥而上,将他打翻在地,剥去甲胄,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
跟在刘泽清身边的副将郑隆芳见事不妙,想要悄悄溜走,也被武襄左卫按倒在地捆了起来。
山东文武都看的目瞪口呆,太子出手居然如此果决,一点转圜的机会都不给。巡抚王永吉连忙上前,慌张道:“刘泽清虽然有罪,但还是应该交给有司处置,何况申氏所言只是一面之词,尚没有其他佐证,刘泽清一镇总兵,干系重大,一旦有变就悔之莫及了,望殿下三思啊!”
朱慈烺当然明白王永吉的意思,刘泽清是总兵,在军中盘踞多年,不说手下的亲兵,就是副将参将也都是他的亲信,冒然拿下刘泽清,万一那些副将参将们不服,带兵哗变,山东不就乱了吗?
身为巡抚,王永吉担心山东的安定,想要圆融处理,并没有错。
但太子却仿佛没有听见,转头对田守信说道:“去跟刘泽清的亲兵传令,令他们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但有反抗者,以谋逆论处!!”
“遵令!”
田守信带着两名锦衣卫疾驰而去。
刘泽清本人在城门口迎接太子,其五百亲兵在城门口不远的一处空地上列阵,因为距离主将比较远,听不到城门口的声音,自然也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时,对于左右两边忽然出现了两队京营士兵,除了惊羡于京营的武器装备之外,他们也并没有多想。
直到一名绯袍太监纵马而来,在他们阵前勒马站定,高声喝道:“太子殿下有令,刘泽清违背军纪,已被革除总兵之职,其麾下亲兵家丁立刻缴械投降,但有顽抗者,以谋逆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