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擒了梁以樟,交给大清,那必是大功一件。大清那边必然不吝赏赐,粮米棉布肯定能多分到一点。
这个念头在脑中瞬间闪过,宝利德一时有点激动,不过瞬间却又冷却如果他把梁以樟交给大清,那他的儿子和林格尔部的那些勇士,肯定没有一个能活……
梁以樟淡淡望着宝利德,对宝利德眼中的震惊和隐约闪过的杀机,视而不见。
“怪不得呢,原来是梁大人。”宝利德右手放在胸口,微一躬身。
梁以樟还礼。
“梁大人只是分巡道,并非是抚慰使,也管和我蒙古的交往吗?”宝利德问。
梁以樟微微一笑:“原本是不管的,不过朝廷极其重视林格尔部,想要和贵部重修旧好,因此派梁某为使。”
宝利德却是惊疑,他林格尔部不过是一个万人的小部,一次能出动的兵马,最多不过两千,他不觉得大明朝廷会有多重视他们。
看出了宝利德眼中的怀疑,梁以樟又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双手呈送,郑重无比的说道:“这是我大明皇太子殿下写给大汗的亲笔,有汉文和蒙古文两种,请大汗阅览。”
“皇太子?”
宝利德更是惊讶,接过了信仔细看。
汉字他是不识的,但下面的朱红大印他却也是见过不少,知道这假不了,而在看蒙古文之间,他脸色几度变幻,时而青,时而白,眼神一时惊异,一时惊喜……
终于,他看完了信,目光望向梁以樟:“皇太子所说,可是真的?”
梁以樟肃然,向南面一拱手:“我大明皇太子是未来继承大统的人,金口玉言,岂能有假?”
宝利德沉默良久,缓缓道:“感谢太子殿下对我林格尔部的器重,也感谢大明对我儿的照顾,但我察哈尔蒙古,包括我林格尔部在内都已经发誓效忠大清皇帝,想要我们背弃大清,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梁大人还是请回吧。”
说完,他就背过身去,一副绝不可能被劝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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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处置刘泽清,未修改版。
王永吉额头有汗:“回殿下,他二人都在,不过是不是回到官署再问讯他们?大街之上,不宜久留啊殿下。”
“张胜,姚文昌!”
朱慈烺立刻叫出两位指挥使对质。
两人都是满头大汗,跪在太子面前如同是洗澡。
“听好了,本宫只问一次,但有一字虚言,必严惩不贷。李青山冒功,究竟怎么回事?”朱慈烺俯视他们,冷冷问。
张胜,姚文昌虽然是刘泽清的死党,但在带天出征的太子面前,却也不敢撒谎,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何况当日知道真相的人极多,他们不说,自有他人会说,于是两人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当日真相说了出来。当日,李泽清带兵围攻梁山,不想却走了李青山,刘泽清觉得没有面子,于是勾结军中将领,将李浩然生擒李青山的功劳掠为己功。
不过张胜和姚文昌却竭力撇清跟李浩然之死的关系。
当两人自白时,同样跪在地上的刘泽清面无死灰,他知道,自己今日肯定是逃不过了。这个总兵,肯定是丢了,幸好李浩然之死他做的漂亮,只要他咬死不承认,太子找不到证据,最多就是罢职,等过了这个风口,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到了太子身边小声而报,却是中军官佟定方。
原来精武营两个把总队已经悄无声音将刘泽清的五百亲兵堵在了城门口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如果刘泽清的亲兵队胆敢作乱,立刻就可以绞杀。
一切安排妥当,朱慈烺冷冷看向刘泽清。
“刘泽清,你知罪么?”
事到如今,刘泽清不能不认了,他一咬牙,重重叩首:“臣一时猪油蒙了心,抢了李浩然的功劳,臣有罪,臣该死。但臣绝没有派人杀害李浩然!”
都见到棺材板了,居然还嘴硬,朱慈烺心中冷笑,声音冷冷道:“刘泽清虚报战功,欺骗朝廷,着立刻拿下,押入军中候审!”
听到此,刘泽清大吃一惊:“殿下,臣是陛下任命的总兵,你不能这样对臣啊……”
他以为就是降职,最多就是撤职,想不到太子居然要将他拿下。
武襄左卫早已经一拥而上,将他打翻在地,剥去甲胄,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
跟在刘泽清身边的副将郑隆芳见事不妙,想要悄悄溜走,也被武襄左卫按倒在地捆了起来。
山东文武都看的目瞪口呆,太子出手居然如此果决,一点转圜的机会都不给。巡抚王永吉连忙上前,慌张道:“刘泽清虽然有罪,但还是应该交给有司处置,何况申氏所言只是一面之词,尚没有其他佐证,刘泽清一镇总兵,干系重大,一旦有变就悔之莫及了,望殿下三思啊!”
朱慈烺当然明白王永吉的意思,刘泽清是总兵,在军中盘踞多年,不说手下的亲兵,就是副将参将也都是他的亲信,冒然拿下刘泽清,万一那些副将参将们不服,带兵哗变,山东不就乱了吗?
身为巡抚,王永吉担心山东的安定,想要圆融处理,并没有错。
但太子却仿佛没有听见,转头对田守信说道:“去跟刘泽清的亲兵传令,令他们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但有反抗者,以谋逆论处!!”
“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