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俘获明太子,那就是大清前所未有的大胜利,比之松锦之战更令人振奋。
其实这个道理不用黄太吉讲,多尔衮也是明白的,但黄太吉还是要讲,以令多尔衮更加重视。
这样的话,松锦之战时,黄太吉就曾经对多尔衮说过一次,说,一定要活捉洪承畴,不管他降不降,都不能让他死,至于其他明国文武,一律斩首,以惩罚他们誓死抵抗,造成大清勇士的巨大伤亡。
洪承畴如此,明太子就更是如此了,所以多尔衮在渡河之后,不管河边的残余抵抗,亲自率领正白旗精锐,杀向明太子的中军大帐,不过他们去晚了,明太子早已经离开,不说他们,就是阿济格也没有看到明太子,暗夜凌晨之中,火光四起,人仰马翻,一旦错过,再想追上,就很是难了。
多尔衮一向冷静谨慎,在找寻明太子不得的情况下,立刻把全身心投入到对明军残余的围剿之中,因为他在渡河之时就发现,虽然大队明军正在溃散,但溃散之中,却依然有小股明军在顽强抵抗,或在河岸,或在营盘,弓箭鸟铳,砰砰怕怕,打个不停。这和以往明军战败之后,所有士兵都是豕突狼奔,一溃千里的情况,完全不同。作为统帅,他必须指挥围剿,将明军的抵抗之火,彻底扑灭。
不过多尔衮并没有忘记黄太吉的叮嘱,在阿济格传来消息,说明太子已经逃入通州城之后,他立刻统率大军,往通州杀去。
“好!”
听完探骑的奏报,黄太吉脸色一喜,通州周边地形图立刻在他脑海之中展开,想也不想,立刻转对跟在身边的正黄旗护军统领赫舍里·索尼说道:“令后军谭泰不必过河了,令他统两万人马,于通州东面扎营,并派出人马,火速在通州上游通惠河架设浮桥,截断通州和明国京师的往来!”
“嗻!”
“告诉睿亲王,围住通州之后,一定要确认明太子是否还在城中,明太子狡猾无比,说不定会逃走。”
“给豪格传令,令他不必管潘永图了,率兵立刻返回。朕有重要旨意给他。”
“再给礼亲王和老十五传令,令他们火速渡河往通州靠拢,老十五和谭泰汇合,共守通州东,礼亲王和朕在通州西汇合!”
黄太吉连续使用了三个火速,可知他对明太子去往通州的重视。
“嗻。”
索尼领旨,派人去传令。
命令分派完毕,黄太吉转头看向了南边,目光沉思,像是在斟酌河间府以及在这之前的明国的广袤领土和无处城池,不过他很快就回转头来,坚定的一甩马缰:“走!去通州。”
中军护卫他向前。
黄太吉体型过于肥胖,已经无法策马狂奔,只能缓慢的走马,即便如此,每走一个时辰,他就得下马休息一阵,不然就会喘不上气来,因此,他中军行军的速度相当缓慢,一直到中午过后,黄太吉才来到了通州城下。
而此时,多尔衮的大军已经在通州西面扎营,满八旗蒙古八旗的旗帜,遮天蔽日,汉军旗和朝鲜仆从军正在通州上下游,通惠河和北运河之上架设浮桥,并在浮桥之前,设置拦阻,以防明军的船只,谭泰率领的两万人马,则已经在运河另一边,通州的东面扎下大营。
如此,通州就被四面围了起来。
前方黄尘滚滚,马蹄如雷,先行到达的满汉八旗,蒙古八旗的各个亲王勋贵和将领,在多尔衮的带领下,前来迎接,不过却不见阿济格。
离着黄太吉还有几十步,多尔衮就勒住战马,率众翻身而下,把马鞭扔给亲随,步行向黄太吉而来,到黄太吉的面前,他单膝下跪,抱拳请安道:“臣弟接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态度一如既往的恭谨。
黄太吉在马上虚扶,微笑:“老十四快起,你辛苦了。战况如何?”
“明太子已经被我军围在了通州城中。保定总督杨文岳已经授首,我军斩获极多。”多尔衮起身,他知道,皇帝哥哥最关心的就是明太子。
“可确定,就是明太子!?”黄太吉一向冷静平稳的声音,此时竟然是起了一些波澜。
“确定!刚刚不久,明太子在城楼上出现,城上的明军都高呼殿下,”
黄太吉点头,不过眼神里还是有一些怀疑,他抬目望向通州。崇祯二年时,他曾经来过一次通州,通惠河和北运河的河水依旧,但感觉通州城却好像是变了样子,远远地看不是太清楚,但总觉得城池有点不一样了。
“皇上,刚才通州西门有动静,十二哥亲自带兵去查看,现在还没有回来……”多尔衮道,显然,他是在解释,阿济格为什么没有来迎?
黄太吉心情极好,不以为意的笑:“无妨,老十二这一次立了奇功,朕一定要重重赏他!”
原本,多尔衮要簇拥黄太吉进营休息,但黄太吉却不肯,他非要亲自到通州城前查看不可。
撑起皇帝特有的黄盖伞,在文臣武将,两黄旗精锐白甲兵的重重护卫之下,黄太吉来到了距离通州旧城南门,不足两里的一处微微凸起的小土坡,坐在马上,极目远望,对通州的城防和守军人数的多寡,仔细观望。
护卫的亲贵武将都是紧张,虽然知道通州城中没有红夷大炮,也就打不到这里,但这里毕竟是前线,万一黄太吉有个闪失,那责任是谁也担不起的,因此,在黄太吉的前面,不但有重重盾牌手和长枪手鸟铳手,骑着战马的两黄旗精锐还组成了三重的肉盾,将黄太吉紧紧护卫在中间,即便明军有什么突然动作,也可保黄太吉的安全。
看着看着,黄太吉的脸色微微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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