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的情况虽然有大改变,李自成没有在开封取胜,更没有占据襄阳攻陷承天,杀承天巡抚宋一鹤,难以为张献忠分担压力,不过张献忠还是凭着自己的力量,打下了武昌,兵马也达到了历史上的二十万。
现在马士英退守瑞昌、黄梅,左良玉驻兵汉川、应城,刘肇基和牛成虎在黄州、德安,安庆巡抚方孔炤守安庆、九江,虽然有武昌之胜,张献忠击败了马士英,官军实力大损,他们却士气正盛,但仍然是一个四面是敌的环境,张献忠极有可能还是会南下攻取岳州,以摆脱围困,实行他入川建政的战略目的和南直隶湖广相比,官兵在湖广南部和四川的兵力,还是比较薄弱的。这一点,和历史相比并没有任何改变。
因此,受命出京,节制湖广南直隶所有文武之时,朱慈烺的第一道命令就是发给偏沅巡抚李乾德,令他加强岳州防务。
现在,太子殿下的第二道命令又来了。
“什么?咸宁、蒲圻、临湘、通山四地的军民,全部撤到岳州?”岳州知州王章惊讶。
“是。”李乾德点头,将手中的咨文递给王章。
王章看完,惊异:“朝廷可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命令啊。”心道:也就是太子殿下,不然谁敢发这样的命令?不说别的,只言官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你淹死。更不用说这四城中的士绅,要他们放弃自己的财产,任由流贼进城抢劫,只怕比割肉还难呢,谁敢提弃城逃跑,第一个就会被他们骂死。
因此,各地各城就只有死守,那怕无兵无将,官员们也只能坐困孤城,原因就是官员失地则死。现在献贼占据武昌,兵马众多,周围仍被官府控制的城池,都已经是惊弓之鸟,咸宁、蒲圻、临湘三城位在岳州和武昌之间,如果张献忠要取岳州,必然要攻下这三地。而这三地,也一定是挡不住的。
也因此,朱慈烺在和陈奇瑜、杨尔铭以及参谋司的诸位参谋商议之后,决意放弃这四个地方,将所有兵力都集中到岳州,岳州好像是一个口袋口子,只要扎紧了这个口子,张献忠就无法进入湖广南部,战火也就不会蔓延扩大,江西四川就可以安稳。
“言官们要弹劾,就让他们弹劾我吧。严令所属官员,必须严格执行本宫的命令,但有违抗,致使百姓受害、钱粮辎重被流贼所夺的官员,无论品级,一律严惩不怠!”
在做出决定之后,太子对陈奇瑜等人说。
当然了,李乾德现在在咨文里看到的,只有太子所说的后半句。
“这份命令,咸宁、蒲圻、临湘、通山四地官员和守将,应该已经收到了,孔总兵,你派兵接应。”李乾德道。
这四地中,距离岳州最远的是通山,大约两百五十里,百姓撤退,最少也得十天。
偏沅总兵孔希贵抱拳:“是。”
王章却忧虑:“岳州粮草本来就已经紧张,一下来这么多人,肯定是接济不上了啊……”
“太子殿下说,扬州会有粮米来,要我们等待。”李乾德道。
王章微微苦笑,普通百姓不知道,但他这个六品知州却是知道的,朝廷财政困窘,粮草困乏,连续的大战,更是几乎耗尽了南直隶湖广全部的存粮,即便太子有令,但在府库空虚的情况下,又从哪里调粮呢?
但太子的命令,他也不便腹诽,只能去准备。。
刚要走,脚步声响,李乾德的亲兵队长急急走了进来:“抚台,京营的兵到了。”
李乾德和王章都是大喜。
“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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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处置刘泽清,未修改版。
王永吉额头有汗:“回殿下,他二人都在,不过是不是回到官署再问讯他们?大街之上,不宜久留啊殿下。”
“张胜,姚文昌!”
朱慈烺立刻叫出两位指挥使对质。
两人都是满头大汗,跪在太子面前如同是洗澡。
“听好了,本宫只问一次,但有一字虚言,必严惩不贷。李青山冒功,究竟怎么回事?”朱慈烺俯视他们,冷冷问。
张胜,姚文昌虽然是刘泽清的死党,但在带天出征的太子面前,却也不敢撒谎,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何况当日知道真相的人极多,他们不说,自有他人会说,于是两人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当日真相说了出来。当日,李泽清带兵围攻梁山,不想却走了李青山,刘泽清觉得没有面子,于是勾结军中将领,将李浩然生擒李青山的功劳掠为己功。
不过张胜和姚文昌却竭力撇清跟李浩然之死的关系。
当两人自白时,同样跪在地上的刘泽清面无死灰,他知道,自己今日肯定是逃不过了。这个总兵,肯定是丢了,幸好李浩然之死他做的漂亮,只要他咬死不承认,太子找不到证据,最多就是罢职,等过了这个风口,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到了太子身边小声而报,却是中军官佟定方。
原来精武营两个把总队已经悄无声音将刘泽清的五百亲兵堵在了城门口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如果刘泽清的亲兵队胆敢作乱,立刻就可以绞杀。
一切安排妥当,朱慈烺冷冷看向刘泽清。
“刘泽清,你知罪么?”
事到如今,刘泽清不能不认了,他一咬牙,重重叩首:“臣一时猪油蒙了心,抢了李浩然的功劳,臣有罪,臣该死。但臣绝没有派人杀害李浩然!”
都见到棺材板了,居然还嘴硬,朱慈烺心中冷笑,声音冷冷道:“刘泽清虚报战功,欺骗朝廷,着立刻拿下,押入军中候审!”
听到此,刘泽清大吃一惊:“殿下,臣是陛下任命的总兵,你不能这样对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