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是,朱慈烺和唐亮虽然被流贼劫持了很多日,唐亮更是被靳统武拳打脚踢,不过他们的双腿都没有受伤,朱慈烺平常之时,勤练武艺,强健身体,唐亮每日跟在他身边,一起参与,身体也强健了不少,因此虽然是深一脚浅一脚,但在密林逃生之中,却也激发出了无穷的潜力。
不知道奔跑了多久,终于,他们听不到身后的追击和呼喊声了。
两人气喘吁吁地停下歇息。
不等缓过气,朱慈烺看一眼天上的太阳,又算时辰,辨别了一下方向,往西面一指:“走,那边!”
李湘云说一直往西面走,就可以走出群山和密林,朱慈烺相信她的话,而在密林之中辨别方向,并不容易,需要一定的技能知识并有太阳做为参照物,朱慈烺前世是老师,各项科学知识都有粗浅的涉猎,这一下就正好用上了。
继续向前跑。
又跑了一个时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要跑出来了,两人的脸部和手臂,更是被树枝划出了无数道的伤口,实在是跑不动了,两人这才停了下来,躺在乱草中,距离的喘息。
“殿下,喝水……”
唐亮双手捧来一杯清泉。
原来,不远处正有小溪。
望着唐亮那原本鼻青脸肿,现在又多了十几道被树枝划出血印的脸,朱慈烺心中感动。
若非唐亮,他未必能说服李湘云,说不得当日就被靳统武杀了。
但感激虽多,却不能明说,他微笑点头,咕咕地喝完。
唐亮又到溪边去捧。
再回身时,发现太子殿下已经跟了过来,蹲在溪边,一边自己捧水喝,一边清洗脸上和身上的污泥和汗水。
----已经有十二天了吧,朱慈烺在心中默默计算被流贼劫持的日子,想着十二天的时间,因为自己的失踪,军中大营一定已经是闹的天翻地覆了,京师也必然被惊动,所以他必须尽快的返回军中,稳定局面。
都说山中一日,人间一年,只希望这半月里,京师和军中,都没有发生太大的变故。
借着清澈的山溪,朱慈烺隐约的看到自己蓬头垢面,哪像是一个太子?比逃亡的流贼也好不了多少……
唐亮也急急清洗。
他和太子一个心思,这里不能久留,简单清理和歇息之后,要迅速离开。
但就在这时,他耳朵里忽然听见了声响,不是虫鸣鸟语,而是非常轻微的,树枝被人踩折了的声音,他大吃一惊,急忙站起,就看见一个黄脸汉子出现在了山溪边,距离他们不过八九步的距离。
“啊!”唐亮忍不住失声叫了出来,心想大事不好,流贼追上来了。
就在唐亮啊叫的同时,朱慈烺已经站了起来,紧握手中的短刀,他比唐亮的耳力更好,所以他清楚听到,来到的追兵,只有这黄脸汉子,也就是李湘云所说的九将军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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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处置刘泽清,未修改版。
王永吉额头有汗:“回殿下,他二人都在,不过是不是回到官署再问讯他们?大街之上,不宜久留啊殿下。”
“张胜,姚文昌!”
朱慈烺立刻叫出两位指挥使对质。
两人都是满头大汗,跪在太子面前如同是洗澡。
“听好了,本宫只问一次,但有一字虚言,必严惩不贷。李青山冒功,究竟怎么回事?”朱慈烺俯视他们,冷冷问。
张胜,姚文昌虽然是刘泽清的死党,但在带天出征的太子面前,却也不敢撒谎,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何况当日知道真相的人极多,他们不说,自有他人会说,于是两人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当日真相说了出来。当日,李泽清带兵围攻梁山,不想却走了李青山,刘泽清觉得没有面子,于是勾结军中将领,将李浩然生擒李青山的功劳掠为己功。
不过张胜和姚文昌却竭力撇清跟李浩然之死的关系。
当两人自白时,同样跪在地上的刘泽清面无死灰,他知道,自己今日肯定是逃不过了。这个总兵,肯定是丢了,幸好李浩然之死他做的漂亮,只要他咬死不承认,太子找不到证据,最多就是罢职,等过了这个风口,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到了太子身边小声而报,却是中军官佟定方。
原来精武营两个把总队已经悄无声音将刘泽清的五百亲兵堵在了城门口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如果刘泽清的亲兵队胆敢作乱,立刻就可以绞杀。
一切安排妥当,朱慈烺冷冷看向刘泽清。
“刘泽清,你知罪么?”
事到如今,刘泽清不能不认了,他一咬牙,重重叩首:“臣一时猪油蒙了心,抢了李浩然的功劳,臣有罪,臣该死。但臣绝没有派人杀害李浩然!”
都见到棺材板了,居然还嘴硬,朱慈烺心中冷笑,声音冷冷道:“刘泽清虚报战功,欺骗朝廷,着立刻拿下,押入军中候审!”
听到此,刘泽清大吃一惊:“殿下,臣是陛下任命的总兵,你不能这样对臣啊……”
他以为就是降职,最多就是撤职,想不到太子居然要将他拿下。
武襄左卫早已经一拥而上,将他打翻在地,剥去甲胄,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
跟在刘泽清身边的副将郑隆芳见事不妙,想要悄悄溜走,也被武襄左卫按倒在地捆了起来。
山东文武都看的目瞪口呆,太子出手居然如此果决,一点转圜的机会都不给。巡抚王永吉连忙上前,慌张道:“刘泽清虽然有罪,但还是应该交给有司处置,何况申氏所言只是一面之词,尚没有其他佐证,刘泽清一镇总兵,干系重大,一旦有变就悔之莫及了,望殿下三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