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官道边,暗夜里,火把熊熊。
袁继咸带着保定营百总以上的十几个官佐在道边等候。
许定国就站在袁继咸的右手边。
和刚才相比,此时他眼神中的惊慌更多,虽然深夜凉爽,但额头的冷汗,却始终不曾退去。
而在袁继咸的右手边,虎子臣肃然而立,他身后,五十个充当前锋,随他赶到保定的五十个保定骑兵,都立在马前,等待太子,他们中间,骆养性和手下的五六个锦衣卫,被五花大绑,严密看守。
像是知道反抗无益,骆养性和手下都是垂头丧气,
……
“来了!”
许定国正忧思,耳边忽然听见一声喊,抬头望去,只见官道之上,隐隐闪现火把之光,由远而近,渐渐而来,而随着距离的临近,火把光亮越来越清晰,马蹄之声也渐渐听闻。
是一支马队,人数看不出多少,但马蹄声音非常急促。
哒哒哒哒。
很快,这支马队的前锋距离他们已经不足一百步了。
袁继咸急忙领着众将上前迎接。
马队停了下来。
没有旗帜。
借着火把光亮,许定国看到了一张张疲惫,风尘仆仆,但却刚硬的脸,身材也都高大,一看就知道都是军中的健硕将士,轻甲轻装,但弓箭刀枪却齐全。
一眼看过,许定国就知道,这些骑士都是百战的精锐,远非自己麾下那些新募的保定兵可敌。即便他照骆养性的命令伏击了,也未必就能成功……
……
此时,这一队骑兵向两边分来,闪出中间的那一个带队百总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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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处置刘泽清,未修改版。
王永吉额头有汗:“回殿下,他二人都在,不过是不是回到官署再问讯他们?大街之上,不宜久留啊殿下。”
“张胜,姚文昌!”
朱慈烺立刻叫出两位指挥使对质。
两人都是满头大汗,跪在太子面前如同是洗澡。
“听好了,本宫只问一次,但有一字虚言,必严惩不贷。李青山冒功,究竟怎么回事?”朱慈烺俯视他们,冷冷问。
张胜,姚文昌虽然是刘泽清的死党,但在带天出征的太子面前,却也不敢撒谎,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何况当日知道真相的人极多,他们不说,自有他人会说,于是两人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当日真相说了出来。当日,李泽清带兵围攻梁山,不想却走了李青山,刘泽清觉得没有面子,于是勾结军中将领,将李浩然生擒李青山的功劳掠为己功。
不过张胜和姚文昌却竭力撇清跟李浩然之死的关系。
当两人自白时,同样跪在地上的刘泽清面无死灰,他知道,自己今日肯定是逃不过了。这个总兵,肯定是丢了,幸好李浩然之死他做的漂亮,只要他咬死不承认,太子找不到证据,最多就是罢职,等过了这个风口,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到了太子身边小声而报,却是中军官佟定方。
原来精武营两个把总队已经悄无声音将刘泽清的五百亲兵堵在了城门口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如果刘泽清的亲兵队胆敢作乱,立刻就可以绞杀。
一切安排妥当,朱慈烺冷冷看向刘泽清。
“刘泽清,你知罪么?”
事到如今,刘泽清不能不认了,他一咬牙,重重叩首:“臣一时猪油蒙了心,抢了李浩然的功劳,臣有罪,臣该死。但臣绝没有派人杀害李浩然!”
都见到棺材板了,居然还嘴硬,朱慈烺心中冷笑,声音冷冷道:“刘泽清虚报战功,欺骗朝廷,着立刻拿下,押入军中候审!”
听到此,刘泽清大吃一惊:“殿下,臣是陛下任命的总兵,你不能这样对臣啊……”
他以为就是降职,最多就是撤职,想不到太子居然要将他拿下。
武襄左卫早已经一拥而上,将他打翻在地,剥去甲胄,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
跟在刘泽清身边的副将郑隆芳见事不妙,想要悄悄溜走,也被武襄左卫按倒在地捆了起来。
山东文武都看的目瞪口呆,太子出手居然如此果决,一点转圜的机会都不给。巡抚王永吉连忙上前,慌张道:“刘泽清虽然有罪,但还是应该交给有司处置,何况申氏所言只是一面之词,尚没有其他佐证,刘泽清一镇总兵,干系重大,一旦有变就悔之莫及了,望殿下三思啊!”
朱慈烺当然明白王永吉的意思,刘泽清是总兵,在军中盘踞多年,不说手下的亲兵,就是副将参将也都是他的亲信,冒然拿下刘泽清,万一那些副将参将们不服,带兵哗变,山东不就乱了吗?
身为巡抚,王永吉担心山东的安定,想要圆融处理,并没有错。
但太子却仿佛没有听见,转头对田守信说道:“去跟刘泽清的亲兵传令,令他们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但有反抗者,以谋逆论处!!”
“遵令!”
田守信带着两名锦衣卫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