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号角声声。
披着黄甲的三百建虏重甲兵,兵分三路,冲着明军被雪球冲散的三个缺口,汹汹扑来,正在和明军肉搏的蒙古兵急忙为他们让路,同时大声呼喊,拼命射箭,为其壮威。
就像是一枚巨大的铁锤,三百五十名建虏白甲兵,嘶吼着,携带千斤之力,向明军砸将过来。
明军微微色变。
不说战力,只说建虏白甲兵的气势就极为惊人。
“挡住他们,手炸雷!!”
陈永福大叫。
有蒙古兵的隔挡,建虏白甲兵又已经冲到阵前,鸟铳射击是来不及了,只能使用手炸雷。
但手炸雷从点燃到投掷,总是需要一点时间的,而就在这须臾之间,重枪和飞斧已经从建虏阵中投掷而出,贯破天空,夹带风声,向明军方阵直扑而来。“啊……”不同于蒙古人的羽箭,重枪和飞斧这种重型破甲兵器对明军的甲胄有相当的威胁,在漫天的兵器飞舞中,鲜血飞起,有鸟铳和长枪手倒下。
而后,三路白甲兵直接冲撞到了明军阵前,其中位在中间那一路最猛,冲在最前的十几个白甲兵都举着大盾,如惊了的疯牛一般,直往明军的长枪阵上撞去,撞开阵势之后,后面的重甲兵举着狼牙棒和大砍刀就冲了出来,不顾死生的奋力砍杀,在这其中,虽然明军的手炸雷响起,将十几个重甲兵炸的血肉模糊,头盔都飞上了半空,鸟铳也射倒几个,但这并不能阻止白甲兵的嗜血冲击和残暴。
陈永福一直盯着建虏白甲兵呢,见两边尚能坚守,但中路被白甲兵冲的动摇,阵形混乱,快要失守,他急忙率着亲卫冲了过来,挥舞长刀,和冲进阵中的建虏白甲兵血战,同时大声喝令,重整阵形。
在砍倒一个白甲兵之后,陈永福忽然发现,前面十几个举着圆盾和长刀,一直聚拢成团的白甲兵忽然散了开来,中间那一个异常魁梧,足足比其他人高出一个头,身披重甲,虬髯胡须,拎着宽背大砍刀的建虏头领忽然闪了出来。
只看了一眼,陈永福立刻就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是建虏第一猛将,镶黄旗护军统领鳌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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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处置刘泽清,未修改版。
王永吉额头有汗:“回殿下,他二人都在,不过是不是回到官署再问讯他们?大街之上,不宜久留啊殿下。”
“张胜,姚文昌!”
朱慈烺立刻叫出两位指挥使对质。
两人都是满头大汗,跪在太子面前如同是洗澡。
“听好了,本宫只问一次,但有一字虚言,必严惩不贷。李青山冒功,究竟怎么回事?”朱慈烺俯视他们,冷冷问。
张胜,姚文昌虽然是刘泽清的死党,但在带天出征的太子面前,却也不敢撒谎,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何况当日知道真相的人极多,他们不说,自有他人会说,于是两人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将当日真相说了出来。当日,李泽清带兵围攻梁山,不想却走了李青山,刘泽清觉得没有面子,于是勾结军中将领,将李浩然生擒李青山的功劳掠为己功。
不过张胜和姚文昌却竭力撇清跟李浩然之死的关系。
当两人自白时,同样跪在地上的刘泽清面无死灰,他知道,自己今日肯定是逃不过了。这个总兵,肯定是丢了,幸好李浩然之死他做的漂亮,只要他咬死不承认,太子找不到证据,最多就是罢职,等过了这个风口,他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到了太子身边小声而报,却是中军官佟定方。
原来精武营两个把总队已经悄无声音将刘泽清的五百亲兵堵在了城门口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如果刘泽清的亲兵队胆敢作乱,立刻就可以绞杀。
一切安排妥当,朱慈烺冷冷看向刘泽清。
“刘泽清,你知罪么?”
事到如今,刘泽清不能不认了,他一咬牙,重重叩首:“臣一时猪油蒙了心,抢了李浩然的功劳,臣有罪,臣该死。但臣绝没有派人杀害李浩然!”
都见到棺材板了,居然还嘴硬,朱慈烺心中冷笑,声音冷冷道:“刘泽清虚报战功,欺骗朝廷,着立刻拿下,押入军中候审!”
听到此,刘泽清大吃一惊:“殿下,臣是陛下任命的总兵,你不能这样对臣啊……”
他以为就是降职,最多就是撤职,想不到太子居然要将他拿下。
武襄左卫早已经一拥而上,将他打翻在地,剥去甲胄,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
跟在刘泽清身边的副将郑隆芳见事不妙,想要悄悄溜走,也被武襄左卫按倒在地捆了起来。
山东文武都看的目瞪口呆,太子出手居然如此果决,一点转圜的机会都不给。巡抚王永吉连忙上前,慌张道:“刘泽清虽然有罪,但还是应该交给有司处置,何况申氏所言只是一面之词,尚没有其他佐证,刘泽清一镇总兵,干系重大,一旦有变就悔之莫及了,望殿下三思啊!”
朱慈烺当然明白王永吉的意思,刘泽清是总兵,在军中盘踞多年,不说手下的亲兵,就是副将参将也都是他的亲信,冒然拿下刘泽清,万一那些副将参将们不服,带兵哗变,山东不就乱了吗?
身为巡抚,王永吉担心山东的安定,想要圆融处理,并没有错。
但太子却仿佛没有听见,转头对田守信说道:“去跟刘泽清的亲兵传令,令他们放下武器,缴械投降,但有反抗者,以谋逆论处!!”
“遵令!”
田守信带着两名锦衣卫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