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只是个孩子...”帕拉丁拦在拜萨身前,目光复杂幽幽地说,“但她是贵族,她的父母手上有累累血债。”
拜萨瞪着眼说:“父母的事,跟她有什么关系?我们立刻去找奇诺大人,让他拦住这群疯子!”
帕拉丁依旧拽着他,低沉地说:“今晚这么大的动静,你以为奇诺什么都不知道?别傻了,他对此一清二楚,却没有出声阻止,说明他本来就想看到这一切发生。”
“现在局势很明了,贵族都向安德烈效忠,于是奇诺盯上了奴隶阶级,要用他们的怒火与仇恨去抢夺王位。”
“今晚奴隶屠杀了薄暮城贵族,这个消息只要传出去,各城各地奴隶与贵族之间的关系就会被撕裂,贵族必定会更加残暴地对待奴隶,也只有这样,才能逼迫那些摇摆不定的奴隶选择反抗,加入我们。”
“奇诺的目的,就是把这场战争演变成全面性的阶级战争,如果不能将这种矛盾扩散到两个阶级,光靠我们现在这点人,面对铁板一块的贵族将毫无胜算!”
“所以...不要管这些眼前之事了,看得远一些,顾全大局吧。”
拜萨听后沉默了很久,脸上浮现起悲哀的神色:“帕拉丁,你真是跟奇诺越来越像了。你什么时候也变成那种满嘴大局的人了?”
“如果我们现在是要推翻暴政,面对的敌人都是死不足惜的恶徒,那不管大家怎么杀,我一句话都不会多说。”
“可你能说这座城市里的所有贵族都是恶棍吗?!很多贵族一生没有行恶,没有欺压过任何人,平时还会竭尽所能做慈善事业,结果只因为他们是贵族,就被人无情地杀掉!”
“你以为贵族压迫奴隶很可怕,现在奴隶反过来对待贵族的方式,难道就不可怕吗?”拜萨指向远处,几乎是吼了出来,“你看看这群奴隶!那他妈就是一群动物!”
远处的小树林里,马克等人把拜萨刚才护着的贵族小女孩拖到树下,开始对她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凌辱。
对于这些奴隶而言,他们曾经活在贵族的掌控下,不管社会地位多么卑贱,正常人的七情六欲肯定都有。
平时那些白白净净的贵族夫人、贵族小姐从面前走过,你说他们心如止水,没有丝毫僭越的念头,这是不可能的。
他们也幻想过征服这些高高在上的女性,不过也只停留在幻想,反正脑海里的世界无人知晓,只要不表露出来,不付诸行动,就不会受罚。
而现在,奴隶们拥有了武力,从弱者蜕变为强者,曾经高傲的贵族小姐在面前像狗一样求饶,他们心中燃起的除了复仇的快感、还有那种有生以来便压抑着的欲望。
这种欲望曾经被压制得多么卑微,现在爆发出来就多么猛烈。
小女孩凄厉的哭嚎和奴隶们兴奋的吼声混杂在一起,如刀子般割着耳膜,拜萨眼神悲哀,绝望地说:“我告诉你,帕拉丁,我们发起的这场战争根本没有正义可言。”
“我们打着推翻暴政、拥立新王的口号,实际上都是做了奇诺的棋子,进行一场只有他能获利的战争。”
“你真以为索兰黛尔是救世主?她也不会是被奇诺操控的傀儡而已...就算我们成功推翻安德烈又如何?什么都不会改变,这些奴隶得势后会很快变成残暴的新贵族。”
“历史...只会不断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