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一听,心中有些讶异,问道:“道友,这玄柱莫非就这般任人观看么?”
明善道人笑道:“我青阳玄府不同,并不敝帚自珍,只要是入我玄府之人,这些章印章法可任凭观看。”
张御却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而且对于一个建立了至少两百余年的玄府来说,这些章印似乎也稍稍少了些,他思索了一下,问道:“敢问道友,玄柱里藏纳的这些章印,俱是何时所落?”
明善道人看他一眼,笑道:“这根玄柱是五十八年前玄首在此落下的,不过自此之后,再未添过一印,增过一法,多过一图。”
张御眸光微动,这也就是说,这近六十年来的玄府章印并不在此,却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他回想了一下,方才那位玄首给他的感觉,并不像是一玄修,而像是一位真修。
不过玄府也从来没说定要让玄修来掌权,只是真修一般不太爱理事罢了,可总有一些人是例外的,所以也不算太奇怪。
只是这位玄首的作为,看起来似也是偏向于真修那一套,我不会和你多解释什么,东西给你了,自己去学,自己去看,能不能修成全在你自己,也与我无关。
可他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的缘由。
明善道人一定是清楚的,不过他能感觉出来,其人虽然说话客气,看似亲切温和,可实际上却是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隔阂,其人不言,那一定时不愿说,所以问也无用。
他心下一转念,道:“不知府中可有典册收藏么?”
明善道人道:“张道友是问前人道册么?倒是有一些,不过都是六十年前的了,自玄首执掌青阳玄府后,就免了这些繁琐的东西了,那些东西另有放置之地,不过离此不远,道友欲观,我引道友前往。”
张御抬手一礼,道:“那就劳烦了。”
玄柱就在这里,也跑不掉,所以他并不急着看。
反而前人所留下的记载,那里面既有前人的经验,也有私下的总结和心得,记载的详细一些的,等若是将自己的修行经历展现于他人眼前,是非常值得一观的。
在前往那处的路上,张御问道:“明善道友,冒昧一问,我等一路过来之时,却未曾见到几位道友,不知玄府中的诸位道友又在哪里修行?”
明善道人道:“我青阳玄府来去自如,并无什么规矩,各位道友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哪怕去军府任职都是可以,在外只要遵守律令就好,所以没有几位道友常驻玄府。”
这时他看了看张御,笑道:“道友可是想寻人印正道法么?”
张御道:“是有此意。”
明善道人言道:“嗯,此事容易的很,道友只需将贴书送去府内治道殿中,若有他人愿意与道友论法,自会邀道友前去印证。”
两人边走边谈,几句话的功夫,就来到了一处偏僻殿阁之内。
明善道人推开其中一间楼门,指着里面摆满了经卷的书架道:“自青阳玄府立成后,至今已有两百余年,除了前一百年录本送到了玄廷之中存放,后来百余年的前人记录都在此地,不过只及阐真之章,道友可在此慢慢翻览。”
张御执礼谢过,待明善道人离去之后,坐了下来,开始仔细翻阅前人典籍,这一下却是沉浸进去,一连两天不曾从这里出去。
到了第三天,有一名役从找来,对他言道:“张师叔,有一位师叔欲寻人印证道法,明善老师走前曾关照过,此事可先来问一问张师叔,不知是师叔否方便?若是无暇,弟子也可去推了。”
张御想了想,站了起来,将卷册放归原位,道:“还请带路。”
那弟子打个躬,随后便在前引路,在走廊之中转来步去,来到了一处金石所筑的大殿之内,里面坐着一名肩宽背厚,高大雄健的披发修士,其身着百棱道衣,衣袍裹紧了身躯,浑身满溢着力量感。
役从打个躬身,就退出去了。
那名披发修士见到张御,他一皱眉,道:“道友是近日从都护府归来的?”
张御道:“正是。”
披发修士修士顿时流露出了失望之色,摇头道:“那便这一场印证便算了吧。”他站了起来,似欲离开。
张御身上的心光此时微微升腾起来,大殿之内顿有一片光亮洒开,他道:“道友何不一试呢?”
那修士脚步一顿,看了他两眼,面色变得认真了些许,点头道:“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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