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女道言道:“从传来的消息,天夏未曾欺瞒我等,且不止是寰阳、上宸两派,连古夏之时遁避世外的神昭派,亦是迁回了天夏,还有显定师兄那一脉,他们曾试着脱离天夏,可现在又是回去了。”
毕道人似在回忆之中,道:“显定那一脉么……”他思索片刻,道:“此事我已清楚了。天夏手笔颇大,对此事当是十分重视,看来我们没有多少选择余地。”
韩女道言道:“那毕师兄,我们要和天夏说么?”
毕道人看了她一眼,位师妹主持内部事务尚可,但对如何与派外修道人打交道,却是一窍不通,他道:“不必,是天夏主动来寻我们的,着急的不是我们,所以我们等着就是了,过些天,天夏那边一定会来主动找我们的,到时候我来与他们详谈。”
韩女道听说由他来主持局面,顿时放心下来,稽首一礼,退了出去。
毕道人却没那么轻松,他留意到了张御此前所言天机转变,可能有大敌将至一事,他可不像乔道人那般认为这是天夏随便找的借口,天夏要打他们直接来攻打了,没有理由来编造这等事。
可是敌在何方呢?
张御在等了五日之后,不出预料乘幽派那里无有回音,于是他按照既定步骤,令明周道人把武廷执,显定道人,李弥真还有正清道人等几人请来守正宫。
这几位早得通传,不多时来至殿外,相互见礼过后,便与他一同登上了金舟。不过这一次,他们每一人都是不正身前往。纵然打算给乘幽派以压力,张御也不打算做得太过火,给双方都可留下一些余地。
张御此时把五位执摄所予金符往外一抛,便即凿开空域,金舟沿着金光而行,再一次来到了那个三门道的殿门之前。
这一次与上回到来之时不同,他方至此间,三个门道便齐齐打开,韩女道带着几名同门亲自自里迎出,尽管还是一副光彩琉璃的模样,可态度已与上回截然不同。
韩女道看了一眼张御身后诸名修道人,眼眸之中流露深重的担忧和不安。此来到访之人,个个都是摘取上乘的修道人,要是这些人携带镇道之宝一齐发难,那么没有上层力量插前提下,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推平整个乘幽派了。
显定道人这时走了出来,打一个稽首,道:“诸位同道,有礼了。”
韩女道看了他几眼,还有一礼,道:“原来是显定师兄,上次一别,已不知过去许久了。”
他们此前乃是认识的,但是正如乘幽派宗派之名若平日不去提及,那便不为人记起,显定这一脉,一样也是有此本事的,如今见面,却又唤起了彼此印象。
有显定道人这个与乘幽颇有渊源的人在,韩女道原本紧张的心思稍稍放松了下来,在门前寒暄了几句后,就将众人请到了门内,并进入了一处华殿之中。
张御随着走入殿中,感应众人气机正与他逐渐脱离,并渐渐隐去不见,他神情不变,继续往前走去。
待是走到大殿尽头,抬眼看去,见台殿之上有一个道人站在那里,其人对他打一个稽首,道:“张廷执?在下毕漱诚,有礼了,不知可否与张廷执单独一谈?”
张御心下明白,面前这位当才是乘幽真正能够作主之人,他抬袖还有一礼,道:“自是可以。”
毕道人道:“贵方说有世之变机将至,敢问这变机落在哪里?”
张御语声平静道:“此中变机无法直言,毕道友也是得了上乘功果之人,当是知晓某些玄机不可道明。”
“这样么……”
毕道人对此也是理解,能让天夏这般郑重以待,如此慎重也是应该,他再是问道:“那么张廷执说贵方推算得来,变机之下有大敌入世,其似有力撼诸空之能,又言此敌不久到至,那却不知这不久又是多久?”
张御道:“具体时日难言,据我等推算,若是早一些,那么或许十余日至月余时间内便得见分晓了。”
毕道人神情一凝,他本来以为这个“不久”,大致是数十年或者上百年,可现在居然告诉他只有短短十多天了?
他神色顿时变得无比严肃起来,顷刻间脑海之中转过了无数念头,最后他目光望来道:“张廷执,或许我等该是仔细谈一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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