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在以大道目印的观察之下,见这“化劫真阳”并不是单纯的重作祭炼,而是阴阳之间相互转变。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原本劫阳能吞化世间万物,而现在是不同,居然有了运化万物,阐发生机之能。其中还有更深层次的玄妙一时半刻他也看不出来。
此物怎么样也是上层宝器,便是他凭借目印看到一些玄机,里面的道理他也无法尽数理解。
陈首执沉声道:“我天夏所使的假身,最早是拜托长孙廷执炼成,后来又经林廷执加以改换,算是堪用。
只是元夏数战之后,那边对我之假身必有针对之法,而得此真阳之助,却是能够为我化显各类假身,使得我们不必为此受忧。”
张御道:“若是如此,倒是解除了我天夏一大危机,镇道宝器之下,我等却也不惧与元夏对拼了。”
十年下来,元夏肯定是有克制天夏假身的办法了,现在最危险的,莫过于是驻使殿阁那里,若是元夏对他们下手,那真是难以防备。
不过他以为,在开战之前元夏是不会将这等手段暴露出来的。
几个驻使的生死,并不影响大局,反而会引发他们的警惕,从而提前做出应对,所以那是不值得的。元夏忍了十载,定然只为获取更大的战果。
如此一来,这“真阳”却是来得及时。
不过他知道,这等能力应该只是其附带旳,这镇道之宝应当绝不止做这点事,否则不值得陈首执郑而重之将他带到这里来。就如元夏方面那些可供驱用假身,应该也是某件镇道之宝附带的手段。
果然,陈首执又言道:“此宝之能,在于化生还补,但凡有镇道之宝残损破毁,只要还有残余,只需投入此中,蕴养些许时段,便可得以恢复原状。”
张御眼眸微闪,这可是个看起来寻常,但实际上却是十分有价值的能力了,宝器之间互相碰撞乃至损伤有时候是避免不了了,若能得复回,所能采取的战术那就多了许多了。
陈首执继续道:“除却上述这两桩,此宝若是得足够力量推动,则有弥合两界通道之能,故界空亦可修补。”
张御心中一动,道:“弥合两界通道?”
按廷议之上的结论,元夏来攻天夏,为了发挥优势,极可能强行打开两条或者两条以上的两界通道,若是这里可以弥合通道的话,那么哪怕无法阻塞此通路,亦是能够使得通路产生不稳。
其实不稳的通路在对抗之中却是对他们更为有利,因为通路完全闭合倒是令敌方死心,只能迫使敌方另寻其他办法。可这种似通非通的情况,反而能令敌方分外难受。
方才为了应对两界通道,廷议之上诸廷议也曾商量了不少办法,虽皆与此物无关,不过多准备一些备用的策略倒也是正确的。
有这宝器在,那就多了一个可为凭恃的后盾。
陈首执这时一挥袖,那化劫真阳忽然退了出去,而后两人面前呈现出一片迷雾,可见当中有一团闪烁不已的光气。
他道:“还有这件宝器,这也是由六位执摄所祭炼的。”
张御看过去,发现此物时时刻刻都在变幻之中,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他道:“似是不存形状。”
陈首执颔首道:“正是不成形状,此物还没有完成最后一步祭炼,这是为了应对元夏宝器所留之后手。”
张御一转念,顿时明白了,点头道:“原是这般。”
天夏的宝器虽说元夏并没有能完全摸透,可是前次与元夏较量已然暴露出去了不少。
元夏这次或有针对,还会拿出以前从未运使的宝器出来,而宝器与宝器之间有些时候是可相互克制的。
而这个宝器并没有定性,一直维持着如今模样,不进行最后一步,就是看要是元夏方面有什么针对天夏的利害宝器,等到那时候再是炼化出来,如此便能有所克制。
陈首执道:“此两物虽可算我之后手,可能否当下这次元夏侵攻,还要看具体斗战。”
他从袖中取拿出了一枚符印,递给张御,道:“张廷执,此是驾驭清穹之舟的符印之一,若到必要之时,你可以接替我位驾驭此舟。”
说到这里,他声音放沉,郑重无比道:“张廷执,若是事不可为,我希望你不要与敌相拼,而是保得此身,带领清穹之舟和我天夏上下避去藏虚之所,为诸世留下一线生机。”
天夏与元夏的每一战,上下其实都是做好了万一之准备,前几回胜战,但是这一次,元夏所来之势空前强大,结果会是什么,没人说得清楚。
张御点了点头,伸手出去,将那符印接了过来。此刻没什么好客套的,这是必要的做法,没人敢说自己必然能够在这场斗战中存身下来,他们所有人都须做好最坏之打算。
就算他遇到危机,也一样会向下面交代合适的接托之人的。他道:“首执,御当会尽好自身之职责。”
此刻另一边,戴廷执廷议结束之后,回到了虚空世域,他看向仿若笼罩在光中的虚空壁垒,向负责处理事务的知见真灵道:“前去问过了么?他们可曾说准备什么时候启程?”
那知见真灵道:“回禀先生,已是问过了,按照他们的说法,约议不到,他们是不会走的。”
那些停留在天夏域内的诸世道弟子仍是沉醉于壁垒之内,天夏不主动驱赶他们,他们也是乐得如此。
甚至不久前还有递书呈上,表示愿意出各种好物,将此虚空壁垒及其中的享娱之物都给换了回去。
但是此提议被天夏方面驳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