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从丁二那儿,把寄放在他们房间里的,放水果罐头的小背篓给拿了回来,但是拎起来的时候,发现地上居然有一滩水,心想坏了,拿回房间一看,果然,有两个陶瓷坛子上有隐裂。
“这坛子不行,一冷一热裂了,虽然没当场裂,但是也有隐裂,您看,这儿呢。”春丫指着坛子底下并不明显的一条裂痕,遗憾的跟徐达说道。看来这要做罐头,首先还得去找些能耐大温差的坛子。
“没事儿,这坛子到时候再让人去多打听就是了,这裂都裂了,要不咱吃了吧?!”徐达倒也挺好奇,春丫做的这水果罐头味道如何。
说吃,那就吃呗。春丫拿出小匕首,刮掉了坛口的封蜡,打开软木塞一闻,不错,果味浓郁,虽然糖水漏掉了一半多,但是里面的果肉并没有坏,也没有铁锈红,看着晶莹剔透的,很是诱人。
父女俩也不是啥很讲究的人,春丫直接用匕首插了个荔枝,刀口添荔枝吃了一个,又给徐达插了一个,两人对味道都很是满意,很好,酸酸甜甜,风味基本都保持住了。
春丫让徐达拿着这个赶紧去给虞捕头送点儿,徐达厌倦了,本能的拒绝。而春丫却说,之后回沛丰县,还得虞捕头给他们打掩护,这人不哄好,恐怕他们都逃不开卢县令的追责。
无法,徐达只能拍了拍老脸,端起笑容,再端起一碗荔枝,出了房门。春丫则翘起了二郎腿,老神在在的把荔枝一个个的往嘴里送,心中不禁感慨,啧啧啧,好吃好吃,到底要怎么卖,才能有又省心,又赚个盆满钵满呢?!
这一晚,每个人都过的非常的心潮澎湃。
包括那只因为睡着了,没发出声响,而被滞留在了马车里的猫彘。
第二日当春丫再次登上马车的时候,听到了猫叫,才想起猫的事儿。
“艾玛,对不住啊对不住,赶紧来来来,给你松松,小鱼干吃不吃啊?!”春丫赶忙把猫给从袜子里放了出来。
小橘猫想马上走,可眼看着春丫手里的小鱼干,却迈不动爪子,最后还是接了鱼干,趴在春丫脚边,嚼吧了起来。
徐达几人,今日一早便让驿站小二和薛青山带着,去当地牙行买了一驾马车,要不然都没法走。因为要得急,又人生地不熟的,一驾马车花了徐达整整50两银子,肉痛的他简直要晕厥了。
天啊!!为什么啊!!出趟公差前前后后居然填进去了两百多两银子!!天理何在啊!!
看着徐达如此痛苦的表情,虞捕头心中居然生出了一丝快感。
他打了个冷颤,为什么?他为什么会变得如此阴暗?沛丰县虞捕头,行走江湖这些年,靠的不就是光明磊落,杀伐果断吗?为什么如今自己却这样了呢?他摇摇头,让自己别再去想这些颠覆他三观的事情。
四个捕快一辆马车,徐达春丫和薛青山家一辆马车,四个镖师做车夫。这帮人也顾不上尝尝福州城里的海味,便又匆匆上了路。
芸娘说,他们得赶在芒种之前,把这些番薯苗全部扦插完,要不然种了也是白种的。
为了以防万一,春丫想着那一车番薯得留着,万一这一批番薯苗不行,那到了秋天,芸娘说可以再育秧,到时候就能派上用场了。
这一路走来不容易,想要再出来一趟,更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生活在这个时代,一切最好都留个后手。
一行人日夜兼程,芸娘虽说每日也是吐到眼泪鼻涕一大把,但是从未叫一声苦,照看番薯苗也是尽心尽力,虽说平日坐在车上也不太说话,可春丫对她的印象却很是不错。能看眼色,话又不多,这样的人推荐给庭姐姐,她也放心。
小橘猫一路上逃跑了3次,可每次逃了不到一晚,便又乖乖回来啃鱼干,最后,它也接受了命运的安排,一只福州猫,不远千里,朝沛丰县而去。
终于,在赶了九天路之后,他们看到了沛丰县的城门。
“我!回!来!啦!”
在进入城门的那一刹那,春丫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伸出头去,喊了一嗓子。
正在送外卖的小四听到声音瞪大了眼睛,喊了一声:“春丫姐?!”
春丫连忙把脑袋缩进了车厢,被徐达拍了一巴掌,“叫你别嘚瑟叫你别嘚瑟!!这是怕人卢县令不知道薛青山又回来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