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大老爷听完裘掌柜的回话,便挥手让下人赏了他一袋子散钱,让人给他送出了府。
此时书房里头坐着的,有谭大老爷,谭礼禹谭礼成兄弟俩,外加一个谭林。
谭大老爷情绪好似没有任何波澜的问道:“你们说,这斓云记,究竟想干嘛?”
“想抢咱们家的生意!!”谭礼禹毫不犹豫的回答。
“废话不要讲。”谭大老爷皱眉道。
谭礼成说道:“大伯,我怎么感觉,他们好似要把整个扬州府的棉纺业都吃下来一般,这又收人,又收机器的,且如今这价格打的这般低,定价权不都到他们手上去了吗?咱们还拿什么跟他们比?”
“咱们也降价。”谭礼禹说道,“不就是烧钱吗?谁怕谁!!反正这块肉绝不能让他们咬了去!”
谭大老爷按着太阳穴说道:“谭林,你说说,这事儿的来龙去脉你最清楚。”他此时实在没精力跟自家儿子废话。
“老爷,咱们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得查出他们的货源在哪儿。既然他们愿意以低价长期供货,那说明他们卖这个价格肯定是不亏的,到时候我们查明了货源,直接请上面的爷把他们的货源查处了就行了。”谭林想了一夜,不管是知府同知通判,其实他们都可以不必去管眼前这些,直接直捣黄龙,把源头掐灭了,这事儿也就了了。
按照他们的成本计算,一匹成品细棉布,光棉花成本就不下百文,再加上人工差不多半个月也起码要一百五十文,光布胚成本就要两百五十文,再加上其中染色,运输,损耗,总成本大概是在三百文左右一匹细棉布,他们卖给商户基本是在四百文左右一匹,商户往外卖是五百文左右一匹。
如今斓云记卖出来的布料,一百文能扯三尺布,一匹布统共就十尺,这人工店租都折在里头,他们妥妥是亏的。
所以问题,定是出在货源上。
谭大老爷也点头道:“也不知道他们这货源,是因为棉花便宜还是人工不要钱,怎的就可以把价格压得如此之低。你没听刚刚姓裘的说吗,每月进100匹以上的人家,每匹布料把价格定在了两百五十文。说明他们的成本,一定是低于两百文的,两百文?怎么可能呢?“
“爹,他们那四个铺子,这两日进出货多,我派几人盯着他们,便知道他们去哪儿取货了。等咱们知道了,就直接把那货源给拿了来就是,到时候不到两百的成本,咱们依旧卖四百,还能赚的更多。不过他们人多势众,这事儿还是得让上头看着办了。”谭礼禹好容易捞到一句正经话说。
谭大老爷这会儿才点头道:“行了,去找个机灵点儿的盯着就是。京城的事儿,我自有安排,你就不必操心了。”
叮嘱完儿子,他又问谭林:“马晋他们回来了吗?棉花怎么说了?”
“回禀老爷,咱们府今年棉花都欠收,马晋他们是直奔外府去的,来回大概一日,最快今天下午就会回来的。”
“行了,回来了就立刻来告诉我。”
谭林回了一声是,犹豫的开口问道:“那老爷,咱们还去找知府大人吗?”
谭大老爷想了想,还是说了声:“备车,去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