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汉眼看着山脚下的番薯藤都淹了,便直接说剩下的二十来亩地的番薯便不要了。
没想村里头的人都不答应,说是不要吃不要喝也得把那番薯给收了。
可徐家人不想收了,他们都快干崩溃了,特别是徐达,今日直接倒地耍赖,说什么都不干了。
“干不了了,要命了啊,反正谁要谁收,咱们家不要了!”
徐达这话一说,徐老汉和看着满坑满谷的番薯发愁的蔡氏举双手双脚同意。
府城的劳力们更是点头如捣蒜。
于是剩下的二十来亩的番薯,一日之内,被收了个干干净净,连番薯藤都不带留的。
蔡氏气结:“咱们家还是太客气!!看他们给自己干可比给咱们干快多了!“
“奶,您自己看看撒,那五六岁的娃子都出来干活了,算了算了,艾玛,活着真是太难了!!”
春丫发出这感叹之后,想着奶奶多少得也煽情点儿吧?不料蔡氏却说:“呵呵,当初让他们跟咱们一起全种番薯,有谁听了?王老三一个,徐大山算半个吧,全村拢共就一个半人听咱们的,这会儿看到人家可怜,你却没听到当初人家怎么背后说咱们是傻的呢。
你可记住了丫头,烂好心可是要害死人的。你舍出去的东西,必须得是你不需要考虑就可以不要的,你非得左思右想才能决定要不要舍出去的,奶劝你一句,你还是别舍出去的好。“
蔡氏很少讲人生道理,她一般都是直接开骂。叫做今日是春丫可怜人家,蔡氏才愿意讲几句废话,要是今日是自己儿子说这话,蔡氏才懒得讲这些,一句二傻子就完了。
虽说春丫觉得,人生百态,就有百种对人生的解释,但是对于蔡氏的为人处世,春丫还是觉得,多少都有些在这偏僻乡村摸爬滚打几十年,修炼出来的智慧的,她缠着蔡氏又抱又搂,说是谢谢奶奶跟她分享人生经验,正好在后头王老三他们收拾出来的房间里打完盹出来的徐达忙问是啥经验,他也想分享分享。
却迎来了蔡氏一句无情的,边儿呆着去,跟你说你听的懂吗?
蔡氏认为,整个家里,也就春丫和张兰,能跟自己在一个水平线上,连她的好姐妹文氏都要略低那么一点点,儿子更是得靠边儿站。
今日一日,徐家上下还算清闲,除了女人们帮春丫磨了不少番薯,别的几乎算是无事可干,徐达和徐发更是醒了睡,睡了醒,算是彻底休息了一回。
可到了天刚擦黑的时候,就有人牵着马,到了三元村。
来的人正是虞经承和一个随从。
对于虞经承的到来,徐家人很是意外。
徐达一边给虞经承递着春丫熬的防风寒感冒的药汤,一边问虞经承:”虞大哥怎么来了?“
“别提了,您家夫人去找了卢通判,说怎么都两天了,居然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让府衙再派了人来瞧瞧,卢通判便找了我来。”说完话,虞经承便仰头把汤药喝了。
“怎么就你一人来?”睡的脸都肿了的孟同知问道。
“运河水位高的不行,咱们府里的人手都守着堤坝呢,还从军中要了一队人马支援。府衙里头实在是没人了。”
其实虞经承出府城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司徒大人也想有人下来看看,这一路上有没有什么重大灾情。不过路上虽然不好走,偶有小的塌方,倒也也不至于道路全断,好歹特别严重的断路断桥目前还没有出现。。
一听这话,徐达他们立马紧张了,徐发忙问虞经承:”这堤坝可牢固?不会溃坝吧?!“
这话音刚落,就听外头轰隆巨响,大伙儿被吓懵了,又过了一阵,徐老汉才道:“咱们这儿,也没啥堤坝啊......我家二儿这乌鸦嘴,这是又说塌了啥啊?”
“我瞧瞧去,你们在这儿别乱跑。”春丫说着话就要往外去。
直接被徐达一把给薅了回来,“瞎闹什么!!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