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走了蔡氏他们,佛保佑说起了他们新一批的黄桃罐头只勉强做了一千来个,裴庭说这售价可得提高些,春丫才突然想起了欠了奶奶的三百两银子没还。
张兰这才恍然大悟,婆婆怎么会突然说起春丫零花钱的事儿,原来原委在这儿呢!
“你也真是的,老人的钱也不记着还,可把你奶奶纠结死了!”张兰抱怨春丫。
春丫忙说:”您可给我记着点儿,嫂子也给我记着点儿,下次回去的时候可得把钱还给奶奶呢,不然还当我是个赖子呢!“
“指望我,你可能是指望错了,你还是指望你嫂子吧!对了,苏先生的课今天开始重新开课,医馆里头停一个月,你们这些日子别去医馆,我后头的日子得忙了,你可自己自觉点儿,别瞎跑出去,小佑,看着你妹妹点儿啊,我医馆里头还有事儿,先走了。”张兰说着话,就着急忙慌的走了。
城里头如今逃难的人多,这些人多数是从汝南逃来的,都是经历过水灾的人。张兰怕这些人身上再有什么别的病,作为一个大夫,她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去找了司徒夫人说了这事儿。
张兰希望由府衙牵头,让城里头几家医馆各出几个大夫来轮流义诊,过境的人直接从城外绕道,不能进城,衙门办公点,直接设在城外。
要是安排落户在扬州府的,那就先在城外搭的医棚里住上几日,观察观察,若没有什么病症,再放了下去。
司徒知府虽然觉得有点儿麻烦,可想着他们府可再不能出什么大事儿了,便也允了。
好在如今天气还不冷,搭个大棚能睡人就行。所以没几天临时安置难民的营寨就搭好了,仁济堂去了两个大夫,张兰本来想自己去的,可金大夫劝她,灾民里头好人有,坏的也不少,有男大夫,还是尽量去男大夫的好,因为这灾民的规模,可不是像他们以前沛丰那般零零散散的。
张兰本也不是什么特别喜欢在这种事儿上较劲的人,便补贴了了两个去义诊的大夫几两银子,说是只能麻烦他们了,另外给他们在城门口租了个小院子,让他们这些日子,就都别回家了。
灾民这么统一安排,倒是省了虞经承不少气力,司徒夫人这些日子也是愁的人都瘦了一圈,她只盼着女儿十月成亲,可别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了,也不知道这位是怎么想的,很是豪气的拿出了五百两银子买粮,说是要给城外的灾民施粥。
裴庭听说司徒夫人买了五百两的粮,便也很豪气的出了五千斤的番薯,说是给灾民们施番薯汤喝,另外还捐了五石的粗粮。
这两位一出手,其余的城中贵妇也不好继续装聋作哑下去,小富的拿个五六十两,大贵的拿个两三百两。
徐家只有徐达有个七品官身,虽然生意不少,可都是跟别家合作的,一般不熟的人家,根本不知道徐家有多少钱,张兰也不是那么喜欢出风头的人,于是跟着虞夫人一般,出了五十两银子。
冯喜作为城中名店,斓云记的大东家,也是没什么大权拿钱出来,不过钱没有,斓云记印坏了的布匹倒是可以送上一些,难民中实在有穿的破烂的,便可得上一块布料。
汝南来的灾民要安抚,自己府的灾民更不能不管。
不过好在司徒大人提前征了徭役,在公家的地里种了不少番薯,加上朝廷扣扣索索拨的应急粮,好歹够在城里头设了几个施粥点,再挪上一些各家捐的米粮,反正好歹算是把这救济民众的架势给搭出来了。
至于乡下的赈灾事宜,司徒知府本是指望下头的县令自己想想办法,可无奈各县真是日夜交替的来他衙门里头哭,一哭收不上粮税,二哭明年可能得饿死不少人,三哭这官路大人您就不准备再修修吗,下官可是腿儿着来的啊!
搞的司徒知府很是焦头烂额。
没想到卢通判却如神兵天降,千年难得的主动找了司徒大人说:“司徒大人,我家夫人庄子里,倒还有些番薯,您下辖三洲九县,咱们倒是每地能给上三万斤,虽说也不能顶太多时日......“
“不嫌少不嫌少!!“司徒大人第一次看这卢瘸子这么顺眼,”三万斤虽然不算多,但是也能解燃眉之急。前头应急粮我是硬从送去汝南的粮里头扒拉下来的几车,要等朝廷的赈灾粮,少说还得等上两三月。啊呀呀,卢大人,可真是解了本府的燃眉之急啊。“
司徒大人,并不是没钱,可这钱,不到危急时刻,并不能乱用一气。这回大水,虽然他们府不算闹的厉害,可是毁坏的桥梁官道那可不少,如今只是勉强修通了,后续的修建还不知道得花上多少钱。
再加上他们这儿近几年时运不济,今年估计很多县粮税都收不上来,下头的很多粮仓,那可真是连耗子都离家出走了!!
虽说朝廷应该拨款救济赈灾,可,哎,皇上也不富裕啊!指望皇上,那非得乱起来不可,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他这个知府?!
如今卢瘸子既然肯拿出番薯来,那好歹也是粮食啊,司徒知府想着,也不枉费自己忍了这货那么久,也算没白忍!
卢通判见司徒大人这般激动,也是略客气了两句,才进入正式的主题,“不过,司徒大人,下官有一事相求,不知司徒大人,能不能成全啊?”
司徒知府心里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