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喜这才幽幽的问道:“那这保密的事儿,你们家可能做得到?”
“公公放心,您别忘了,咱们家可是这斓云记的股东之一,这若随便说出去,对咱们也没好处,且冒犯了皇上,我们也是万万不敢的。至于做工的人,咱们定拿了他们的身契,公公请一定放心。“
见张兰都拍胸脯保证了,冯喜便也不再多说什么,本来嘛,这机器就是徐达搞出来的,要不是他还算大公无私的把这机器献给了皇上,皇上哪儿来的银子往神兵营拨?
既然如此,冯喜点点头就算同意了,不过还有一点,冯喜必须要说清,“咱们这回办分厂,可不能跟在京城似的啊,京城那里是皇后吴首辅他们占了股,所以咱们斓云记吃点亏就吃点儿亏,但是后头要是办分厂,别人可不能占了大头,不然皇上可不答应啊。“
春丫和张兰自然答应,最后议定下来,斓云记出机器外加五千两现银,徐家就出五千两现银,两家六四分账。
这事儿冯喜能答应下来,纯粹是看在徐达对斓云记的贡献,和这几日才在皇上面前立了功的面子上,不然他是不会答应的。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添麻烦吗?他们斓云记自己全资再办个厂子,又不是没这个实力!
不过请了当地乡绅入股,好处还是有点儿的,起码他不用再为怎么多管一家厂子而发愁了,等于他们斓云记只要出钱,然后等着拿收益就行了,比起经营扬州这一大摊子事儿,那可是轻松不少呢。
最近因为徐达去了北境,冯喜每日除了斓云记,还得多少关心着点儿神兵营,虽说大部分人都被徐达带走了,可好歹也是个衙门,总不能上官走了,他们就关门大吉吧?所以别看他最近好似胖了不少,实在是,过劳肥了!
既然这事儿都说定了,大伙儿就直接进入正题,开了例会,春丫这才知道,原来他们徐家在斓云记的收益,已经从每月五六百两,涨到了每月两千多两了。坐车回家的路上,春丫还直囔自己亏大了,让娘赶紧再涨涨零花钱。
徐达走后显得特别佛系的张兰这才又咬牙道:“你想想你哥,每月拿个五两银子都乐颠颠的!你五十两还不知足!“
“娘,”坐在张兰旁边的石头忍不住道:“你们以后讨论我,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
“娘!不得了,我哥长脾气了!还不能被讨论了!”春丫极尽挑拨之能事,说完还冲石头瘪了瘪嘴。
“不是不能讨论,是当着我的面讨论我,我多少还是有点儿尴尬的。”石头极力的解释道。
坏心眼子春丫却说:“娘,你看,石头大掌柜现在说绕口令说的好溜啊!!根本不像以前咱们一家第一次到县城的时候,吃个包子都要我我我,我吃一个就行的时候了,石头大掌柜,终究是长大了啊!“
“哈哈哈,我还记得那个时候爹带路,直接把咱们带去了赌场!”石头也不介意春丫说他,顺着春丫的话,又讲到了那个时候的趣事。
被两个孩子这么一闹,张兰也忍不住笑说:“你爹还被我揍了,那个时候瘦的啊,随便一捏就是一层皮,哪像现在,肚子上根本捏不起来皮,一整块都是肥肉。”
“我爹那时候在沛丰守城的时候,还把头发燎了呢!”
“对对对,有次我爹见有人抢我东西,他明明是想救我,一挥刀还把自己半拉头发给砍了呢!”
说着徐达的蠢事儿,春丫和石头都笑倒在了马车里,张兰见两个孩子这般笑闹,长长的嘘出一口气,看向车窗外。
是了,徐达这人就像根野草,虽然粗糙,生命力却极其顽强,为人又乐观豁达。她作为徐达的妻子,就应该努力积极的过日子,照顾好家里,不能日日都困在那些担惊受怕中惶惶不可终日,这不是徐达的风格啊!
偷瞄到了张兰的表情变化,春丫暗暗朝石头看了一眼,正好石头也看向了春丫,兄妹俩相视一笑。娘总算是打起精神来了!也不枉费他们装傻扮痴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