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先生觉得很烦,但是,再烦,学生还是得管啊!
于是先生先是躲在一旁调整了下情绪和面部表情,又喊了两个杂役,这才重又回到了教室里,迟英杰头上的缸总得拔下来吧?总不能让他就这么顶着回建安候府吧?
进课堂的时候,先生都不敢看迟英杰,杂役更是看了一眼便低着头走到他跟前,说了声得罪了,然后两人一个抱着身子,一个抱着头,用足了吃奶的劲儿,居然还是没拔下来!!
正在先生快要晕厥之时,就听假装复习完功课的铁头说:“这是吸住了,先生得找了木尺,给缸子溜着边撬个缝儿,然后就能拔下来了。”
先生气结,这孩子存心的吧?!知道法子早不说?!
可他这会儿忍得也很辛苦,根本没心思骂人,倒是迟英杰大声叫骂,等老子把缸取下来了,看怎么弄你!
铁头向来头铁,必须回一句:“随便打人是触犯律法的。”
先生找来了打孩子的尺子,杂役们正忙忙叨叨的给迟英杰找能溜缝插木片的地方,而迟英杰那嘴也没闲着,“我不止揍你!!还得让我爹揍你爹!!把你家.....bulubulubulu。”
缸和脑门之间终于有了缝隙,污水沿着迟英杰的脑门,全给灌进了他张着的嘴巴里。
感觉到头上的缸有了松动的迹象,迟英杰愤怒的拔下头上的缸,往地上一摔,上去就要揍铁头。
好在先生早有准备,忙让杂役拉住了迟英杰,说是他这脑袋瓜子也不知道被泡的怎么样了,如今天气冷了,让他赶紧回去先把衣服换了,今日便回家好好休息,下午不用来了。
虽然迟英杰是个愣货,但是在国子监里,除了威胁威胁小同学,偶尔打一次两次架,“不小心”敲坏点缸啊砚台啊,跟博士监生之类的教员当场撕破脸,他也不怎么敢。
毕竟人家再怎么说都是先生,真把先生打了,家里头大人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的。
所以他只能撸了把脸,顶着脑门上一圈红圈,恨恨的指着铁头,“你给我等着,看我出去了怎么收拾你!!”
铁头这才有点担心起来,不过,他相信既然爹娘放狠话说让他别忍着,那爹娘肯定也是有办法应对的。
这么想着,铁头便又淡定了不少,翻开书本,还打算继续上课呢。
可先生见他袄子也湿了,便让他也回去,把衣服换一下,明日再来,记得来的时候让爹爹送一送。
铁头其实这会儿也觉得那水沁入了内衣里,怪冷的,于是便起身跟先生道了谢,出去了。
一般官家公子来念书,小厮总会等在门外,不过忠勇伯家惯会把一个人当几个人用,郑夏早上送了铁头来国子监,便去忙别的事儿了,说好了一会儿下学才来接人.
徐家在扬州也向来都是这样的,有时候家里马车实在顾不上了,几个小子还得自己回家的,所以铁头也觉得其实自己回家也没啥问题。
此时等在门口的,只有早上跟铁头一起出门的大金。
见铁头出来了,大金摇着尾巴便跑了过去。
铁头摸了下大金的脑门,正准备走呢,却听背后有人喊住了他,转身一看,原来是正等着小厮牵马车来的迟英杰。
迟英杰此时看到铁头,就直接红了眼,二话不说就冲到铁头跟前,抡起拳头正欲向铁头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