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政使倒是派过两次人来,一次是走到半道遇到倭寇,人被砍了,一次是走到半道遇到民乱,人又被砍了。
这玩意儿......税子是半毛收不上,派出去的一个个都得死,布政司又没兵权,他们不过就是个破收税的,喊了县衙调查,先是县令被杀,再是民乱根本没人得空搭理他们。
试问,就这生存环境,换谁谁敢来?!
总之白巡抚觉得自己委屈,布政使也觉得自己委屈,加上这会儿抗倭剿匪都来不及,市舶司那破衙门,就更没人想管了。
当然,布政使的心酸没人懂,徐达几人反正现在看谁都像坏人,布政使直接给他画个打叉,先丢在了可疑之人一列里。
“咱们明天就搬吧,”张兰的关注点,全都集中在了道玄说的县丞是邵家表亲一事上,“既然都知道是贼窝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王寻怎么办?既然咱们都来了,要走还是带他一起走吧?”徐达想,他们来不就是为了救王寻的吗?
“嗨,那就带走呗,实际上他们也没什么确凿的证据证明王寻有罪,如果真有,早就断案了。就凭在村里捡到的枪支,其实也证明不了什么。
关押至今,也是姓白的怕不关他,压不住民愤,其次,也是怕让他在外头瞎晃悠,再掉坑里。”
见道玄回答的如此自然,春丫很好奇,“您跟白巡抚还交流过了?”
“化过几次缘。”道玄面不改色的答道。
“噗,”春丫忍不住笑出声,“裴大户那里怎的没化缘?”
“这货甩出来的银票都是几百两的,这破地方买下一条街也不过这些钱,这么多钱没法花!!”道玄也是生气。
惹的春丫又是一阵好笑,不过关于王寻的事儿,她倒是有了计量,“爹,既然您是皇上派来的钦差,是专门查王寻一案来的,直接把王寻带走关到别地儿去好像也不是不行。主要您千万不要忘了,如今这宁海县,除了我娘,就属您最大了。
所谓律法没规定的,那就不算违法,只要不把王寻放走,这人关押去哪儿,不都是您说了算?”
做惯了虾兵蟹将的徐达,这会儿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确是个东海龙王了,他眼前立刻一亮,“没错啊!!只要王寻不出宁海,我爱关哪儿关哪儿,参到皇上哪儿,我也有道理不是?!”
“倒也......没错,”连倔强的张大夫都服了,“不过把人关在咱们府中......总不是那么回事儿。”
“衙门啊!什么府中?直接接管了市舶司不就行了?那地方大的很,我跟师父去看过了,就剩了两人,连门都不敢开,咱们直接住那儿去不就得了?”这不是还省了一笔开销吗?
这也可以吗?张兰狐疑的看着眼前三个人,觉得他们好像在胡搞,但是她又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别看我,我反正住庙里,你们爱住哪儿住哪儿。”道玄其实觉得,住哪儿都挺安全,搬来搬去的,还不够麻烦的。
徐达突然拍了下大腿,“行!!就这么办!既然市舶司没人管,那就由本爵爷管!我爱住哪儿就住哪儿!”
虽然那地方,听着潦草了点,但是张大夫觉得总比待在这贼窝里强,当下拍板,在这儿暂且住一晚,明日就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