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之时,吴首辅故意走在了最后,他看着眼前与成国公走在一起的几位勋爵,还有内阁高阁老,虽然六部的尚书,大多是单独走的,但是有几位侍郎,却也远远的拖在集团军的后头。
正在吴首辅远远观察这些人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吓得他差点儿直接跪了,他转身一看,咬牙道:“王将军,您如今添了喜事,气力都大了不少!”
王宗源还撇头想了下,“什么喜事?”
“您家新添了位公子!您家妻弟考得了传胪!您还在禁军比武大赛得了第一,皇上不还赏了您一块鸡血石的奖牌吗!?这都不是喜事?”吴首辅对王宗源的低调觉得忍无可忍。
虽说在京做有兵权的大将军得低调,但是低调的过分,那就是高调了!
“哦,这些啊,”王宗源笑了下,“其实也没什么,生孩子考科举嘛,京城哪家不都这样?至于比武大赛,那主要也是大家承让了。”
吴首辅想着自家那个自从辞官在家之后,就以做闲散人员为荣的儿子,就觉得王大将军这人没啥眼力劲儿!
不过王宗源却也不管吴首辅那嫉妒中带着一丝骄傲的表情,直接进入主题:“听说,王寻已经从牢里出来了,吴大人以为,为何没人参这事儿啊?”
“这事儿.......本来嘛,虽然王副将从县衙牢里出来了,可还是被关押在市舶司,那市舶司,怎么样都算是个衙门,这事儿也不算太过,哪怕被参了,咱们也能直接给他们怼回去的。
不过的确啊,忠勇伯既然能在到的第一日就把王副将从县牢里弄出来,那就也能有办法让他光明正地大从市舶司走出来,这都是早晚的事儿。”
说到这儿,吴首辅朝前头一群人努了努嘴,“咱们能这么觉得,那些人,肯定也会这么觉得,不参这事儿,肯定另有了别的打算,他们肯定也知道,这事儿放在朝堂上讲,大概率是会被顶回去的。
那老东......咳,老国公,城府颇深,你得给宁海去个信儿,一定让他们多做防备,还不知道这些人能搞出什么事儿来呢。”
吴首辅有点懊恼,真是跟徐达那货混的时间太久了,老东西差点儿脱口而出,好在刹车及时,不然真是有辱斯文了。
王宗源点了点头,说回去就给徐达他们送信儿去。
要说吴首辅这人,除了谄媚之外,倒也有几分看人的本事,“那些人”的确有别的想法。
“老国公,今日王寻之事,怎的突然就不参了?”说话的是高阁老,与詹事府和翰林院渊源都颇深,他也是由身后的这些文官,推上这阁老的位置的。
本来霍首辅倒了,其实最有资格接任首辅的,就是高阁老。
可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吴应良,拍马谄媚,无所不用其极,恶心人到极致,可却也讨了皇帝欢心,生生从高阁老嘴里咬下了这块肉。
他和吴首辅两人,能勉强维持表面的和平,都已经是高阁老倾尽所有的涵养来忍这货了。大朝会上,虽然高阁老不太说话,但是,只要送进内阁的文书,特别扬州帮的这些人的事儿,很快就会传到成国公那里。
此时大臣们都已经快走到宫门口了,成国公见人多,便只小声简略说了句,“既然贾指挥使的事儿今日都没办成,那这王寻的事儿跟不用说了。如此,便让他们宁海的事儿宁海解决吧,咱们倒也不必强出头,引人瞩目了。”
高阁老不是很明白,蹙眉又小声问了句,“这要如何解决?”
至上往下都压不住,还指望由下往上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