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值午歇时间,蔡氏和徐老汉正在花厅里头吃点心,他俩准备休息一会儿,就去沛丰小馆看铺子去。
今日下午,又有仁济堂的讲堂,又有三无书社的扫盲班,蔡氏就在那儿跟徐老汉嘀咕,“你说这京城哈,到底还是日子好过,到处都是闲的打屁的人。
在咱们乡下,这会儿都忙着秋种呢,哪儿来那么多空听啥讲堂,学啥认字的?
对了,那啥琥珀糖和新腌的辣白菜布料茶叶啥的,都理好货了吧?今天来的老娘们儿多,可能买了!”
徐老汉砸吧下嘴,“啧,死老婆子,人家来你也叨咕,人家不来你也叨咕,怎么啥都能叨咕~~”
还老祖宗,叫老叨咕还差不多。徐老汉对蔡氏这个老祖宗的称呼,就很嫉妒。
凭啥他是老太爷,老婆子却是老祖宗?!
他是老太爷,老婆子就合该是老太婆才对。
蔡氏才要反驳,却听远远传来哭喊声,老两口心下一慌,以为是徐鑫出了什么事儿了。
“坏了!该不会是又有不长眼的惹你孙子了吧?!这一下子再收人家十万两,人家会不会对咱们家有意见?!”徐老汉说着话,就跑出了大花厅。
蔡氏到底是老祖宗,蛋司令,为人多少还是比老太爷沉稳一些,她在大花厅看了一圈,实在找不到趁手的家伙,直接拿了自己打毛衣的针,快步跟了出去。
老两口迎面就撞见了边抹眼泪边笑着跑过来的郑山富。
“咋了这是?!”徐老汉都懵了。
蔡氏攥着根毛衣针,她人虽紧张,可嘴却非常倔强,“你这是中邪了啊?!又是哭又是笑的!?干嘛呀?”
郑山富站定,抹了把老泪,这才说:“老太爷,老祖宗,爵爷和夫人回来了啊!”
“嗨!我还以为啥事儿呢,吓我一跳......啥?!!谁回来了?!”徐老汉这才反应了过来。
抬头一瞧,自家老婆子已经跑出十米远了!!
他也不等郑山富再回答,赶紧追了上去。
老两口就这么火急火燎的,一前一后跑到了前院。
此时前院正在卸行李,徐达和张兰正要往后头走呢,远远就见到老两口来了,于是张大夫和徐达赶忙喊了声:“爹!娘!”
蔡氏也来不及回,走到两人跟前刹住了车,还没喘匀气呢,就问:“我丫呢?”
夫妻俩对视一眼,徐达回答:“在宁海呢,没跟咱们回来。”
此言一出,就听后头跟上来的徐老汉一声怒喊:“你们这管孩子,怎么管一个掉一个啊?”
蔡氏也难得跟自家老头站在同一战线上,“可不咋滴?!拢共才仨孩子,结果捡起一个丢一个,捡起一个丢一个,还能不能好了?!”
“不是,爹,娘,您听我说!!是春丫自己想留在宁海的......”徐达开始苦苦挣扎。
可人老太太能听他的吗?那绝对不能够啊。
就见蔡氏冷笑一声:“她还想上天摘星星摘月亮去呢!你咋能听她的啊?”
春丫也是,个小没良心的,知道本老太太在京城等她,居然还敢不回!!蔡氏简直气死。
“该听的时候不听,不该听的时候,瞎听!”徐老汉也想,你夫妻俩,爱回不回,对吧?春丫可不得回来吗?!
她说不回,徐达和张兰,你俩大活人,还不能把她绑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