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多没来扬州,关静就觉得扬州的变化也太大了。
铺子是越来越多,别说城内热闹了,连城外当初造斓云记的那一大片地方,她从城外码头进来的时候,都觉得比以前热闹多了。
自从斓云记的工人,陆陆续续放了些出来之后,城外开小作坊,小脚店的人家的确是多了不少。
虽然大部分的工人还是选择留在了斓云记,继续干活。
但是也有小部分因为各种原因,想要闯一闯的,也打听了路子,买上一两台二手处理的机器,开了小作坊纺纱产布。
虽然因为没啥染色的技术,布料颜色品类很少,但是因为价格不贵,所以往远些的村镇卖去,生意倒是还行。
当然,也有消息灵通的,就像两个娣那样,会直接去徐记买机器。
但是新机器都得等,等待时间基本都在三个月左右。没办法,大乾朝目前只此一家做这生意的,这订单多得,连去下订单,都得排上来半天。
好在盼娣来娣她们要的机器是提前预留好的,压根不用等。徐达还做了主,一台百八十两的机器,以成本价三十两就卖给了她们。
所以这会儿盼娣来娣的工坊,已经顺利在沛丰县城外的一进小院子里,开张了。
至于姐妹俩工坊的选址,自然是张家旺给的意见。他说,自家弟弟都做了县令了,二姐一家也在沛丰呢,那姐姐们的作坊,自然要开在沛丰县啦。
招娣在九月里,已经顺利产下一子,足有七斤多,在这个时代,七斤的孩子就算是很壮的了。
原本大牛还想带招娣去扬州待产呢,结果人还没走,孩子就已经生下来了。
这要不是庄子上人多,搬抬赶车速度快一点,招娣这孩子差点儿没生在田埂上。
因为这孩子的降生,招娣那总带着一层薄纱的笑眼,也总算是明亮了许多。
不过张家舅舅舅母,因为舍不得扬州的生意,目前还没去沛丰投奔儿子。
毕竟儿子一年才五十两银子的年俸,他们在扬州开的铺子,再怎么样,一年一二百两总能赚的。
沛丰虽好,可它也不是府城啊!张家两口子琢磨着,这沛丰的生意,肯定没扬州好做。
在二百两银子,和时刻见到儿子之间,张家舅舅舅母,选择了二百两银子。
毕竟,他们还想给儿子在扬州买房子,以后干不动了,他们还想买点儿地啊铺子啊,做做包租公包租婆呢。
当然,张家外公是极其想去沛丰陪孙子的,但是!文外婆不答应啊。
她说若张家外公极力要去沛丰捣乱,那她就干脆让张家旺回来,把他拴在张家外公的裤腰带上拉倒。
张家外公自然不会听文外婆的,反正一门心思的就想去沛丰,不过还没等老头儿把要带走的行李盘点好呢,张家旺就回来了。
他说是奶奶去了消息,说爷爷想他想出大病来了,就让他别干什么劳什子的县令了,就在爷爷跟前尽孝得了。
辞呈他都写好了,就差递给知府大人了。
要是不是怕张家旺才做县令就得丁忧,张家外公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被这个宝贝大疙瘩给气死。
他劈手就抢了张家旺的辞呈,撕了个粉碎还不算完,还把撕碎的辞呈扔进一旁坐壶烧水的小陶炉里头烧了才算完,说是让张家旺这辈子,都别再起什么辞官的念头。
什么不好学,成天的跟徐达学,真是要气死人了!
张家旺见此,便再三保证,以后自己每月肯定会抽空来看爷爷的,让他老人家安心在扬州溜溜鸟,吃吃茶,喝喝酒,快快乐乐养老就行了。
文外婆是没什么哄人的耐心的,她不过只是小小的威胁了一下张外公,说是死老头子你再作,我就停了你每月二两银子的花销。
老张家的财政大权,现在可都掌握在文外婆手里呢。
最后,不得不打消了去沛丰的念头的张外公说,自己肯定不是因为二两银子的事儿才不去沛丰陪孙子的,主要还是他比较听孙子的劝。
张家旺当即表扬了爷爷的成长,并且偷偷塞给了老头儿二两碎银,说让他买酒喝。
虽然,张家外公对别人一般,但是对张家旺却一直是很疼爱的。
在大是大非方面,张家旺肯定不能退让,他就怕爷爷去了沛丰,因为自己是县令,老人这脾性,再搞出点儿什么事故出来,他没法跟信任他的姑姑姑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