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君豪在他金屋藏娇的大平层里也弄了一套环屏高尔夫模拟器，隔三差五就带着小姑娘来打高尔夫，说女性在高尔夫运动时候展露出来的腰线和臀线，很好地体现了身材的曲线美。

林以谦不置可否，秦薇直接翻了个白眼说雷君豪是越没什么就越想要什么，自个儿分明是个塌屁股，还非得在小姑娘身上找补──变态。秦薇去那儿打了几次高尔夫，幕布都打坏了好几块。

林以谦打开机器，熟练地调出来玩家的游戏记录，黎皓的名字简单粗暴，就叫Hao，另外一个玩家名字是Fanny，再也没有第三个人。

范霓在这个地方，打了一千多杆高尔夫——陪着黎皓度过了无数个日子。

两个名字放在一起，倒显得他多余。

十几年前的姚家老宅门口，大雨淋漓。

“小霓。”

穿着白色蓬蓬公主裙的小姑娘，转身看到来人，高兴地喊了一声：“二哥！”

“大家都在等着给你吹蜡烛。”小男孩像个小王子，穿着合身的小西装，胸口的口袋里还装着小丝巾，头发被发胶固定住，一丝不乱，撑着一把虎头黑伞，皱着眉头打量着他，“这是哪家的脏小子？”

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他没有伞，好可怜的，我来给他送伞。”

那天的最后，林以谦看着公主被她的王子带走，两人的背影在大雨中渐渐模糊。

林静冒着雨从姚宅中跑出来，兴冲冲地给他看手上的支票：“我拿你的成绩单给老爷子看了，老爷子虽然没说什么，但支票给的很干脆，儿子，你争点气，让姚家人看看，你才是真正的姚家的种。妈妈就指望着你扬眉吐气。”

***

林以谦和范霓离开城南小别墅，窗外的雨反而更大些，瓢泼似的，大伞都遮不住。

豆大的雨点砸在车窗上，发出啪啦啪啦的声响，闹人的很。

范霓还在想着方才和黎皓的谈话，黎皓没有和黎煦动手的原因倒还简单，是因为压根没这个必要。

“老头这次心脏病发，一半是因为我，另一半是因为他那年轻漂亮的小老婆。田蓉蓉总觉得她要牢牢抓住老头的心，往老头耳边吹吹风，让他沉溺在温柔乡里晕晕乎乎，她儿子的地位才稳固，但老头一把年纪了，哪能经得起她这么折腾，偏生他不服老，为了让小老婆满意，壮阳药吃了不少，身子早就虚了，我看过他的体检报告，形势喜人。”黎皓的手指轻轻敲着手表，“再等一年——再等一年，就让他的宝贝幺儿送他去见我妈。”

范霓还认真看了黎皓从保险箱里拿出来的那一份亲子鉴定报告，不免有些意外：“黎煦真的不是你爸的儿子？”

“这不重要——不过让他看看头顶上的绿帽子，自己宠爱了十年的儿子竟然个野种，还差点把黎氏送到这个野种手上。让他生气，顺便送他一程。”黎皓耸耸肩，“我有这个胆量拿给老头子看，就不会给他和田蓉蓉查证的机会。”

范霓只知道黎皓对黎氏势在必得，还是想不到他连黎长烨的性命都能算计在内。

范光辉就算再怎么不是个好父亲，她和范正泽都没想过要他的性命。

倒是林以谦在问：“还在想着黎皓的事？”

范霓才回过神，这才摇了摇头：“没什么好想的，黎老二自己心里有数的很，害得我白跑了这一趟，还把你拖了过来。”

她靠在林以谦手臂上，压住眼里的疲惫，五分可爱，五分讨好：“你一个人待在那儿，是不是无聊了。”

林以谦摇了摇头，只是道：“我不太会打高尔夫。”

“我可会打了，前段时候的业余高尔夫比赛，我还拿了奖。”范霓笑嘻嘻道，“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在家里也弄上一套，我来教你。”

林以谦拍了拍她的手：“公司的应酬向来是老雷在负责，倒也没必要去学。”

转弯抹角的，也算得上是拒绝。

林以谦的兴致不高，范霓倒也有所察觉，说了两句，倒也觉得没劲。

车窗外的雨一直在下。

回到家里，餐桌上的那碗小馄饨已经凉得彻底。

范霓取了围巾，见林以谦正在不慌不忙地解着自己的袖扣，还想尝试最后一次。

她三两步走过去，握住林以谦的手，眨了眨眼：“我来吧。”

两人的手相触，上下之间，多了点缱绻旖旎。

范霓的指尖蹭了蹭林以谦的指腹：“林神，你的手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