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魁闻后,也不好拂了道长的美意,满腹心事的点了点头。按照子虚的指点,每日勤学苦读,准备应试。
再说朝廷这边,新皇登基不久,复开庠序,国子郡县之学。增设进士科,又下令奉命视察各州的专使,除了完成政府所派的公务之外,还要按照“孝悌有闻、德行敦厚、结义可称、操履清洁、强毅正直、执宪不饶、学业优敏、文才秀美、才堪将略、膂力骄壮”十科标准,为朝廷发现品行出众、文才出众和学有专长的人,无论年纪大小,经过层层考核后,选出最优秀者刻送往京师,由皇帝亲自考核,称为特擢,各级官员不得营私舞弊,一旦查处,罪不轻恕。
这两道政令的颁布,使得张魁从众多的生员中脱颖而出,一路过关斩将,明天就是最后一关了,张魁忐忑的一宿都没睡好。
临行前子虚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张魁,去吧,你就要时来运转了!”
言罢,唤过袁辉,耳语了一番。
琅琊郡考场。
主考崔大人端坐在正中,考场上齐聚各地学府推荐的生员与投牒自荐的才子。
旁边的季大人逐一念着考生的名字,崔大人对着试卷,再看看长相。
当唤到张魁时,崔大人一抬头,吓得差点把手里的茶碗打翻在地,心想“此人文章第一,长相确是如此不堪入目,这要是皇帝见了,还不要了我的老命!”
想到此,拿起惊堂木使劲一拍,呵斥道“大胆狂徒,你是何方妖孽转世,敢来惊扰圣地,来呀,与本官乱棍打了出去!!”
言罢,厌恶的挥了挥手。
张魁心里这个凉啊,政府刚颁了新令,只重才学人品,这不又要让人轰出来了,刚要开口争辩,耳听得“且慢”二字,只见生员中闪出一人,正是袁辉。
见袁辉一身儒生打扮,对崔大人深施一礼道“列位大人,学生闻言,大人代朝廷选拔人才,凡优秀者即特擢进京,各级官员不得徇情枉法。今生员张魁方略、经史、策问三科都拔得头筹,才被举到这里进京应试,他的文章列位大人也曾交口称赞,如今为何以貌取人?这岂不违背皇帝为朝廷取才的良苦用心?尔就不怕我等进京面圣?”
几句话说得不卑不亢,句句在理,驳的堂上几位大人面面相觑。
崔大人一看堂下的这位,虽然一身儒衣打扮,看年龄充其量也就十三四岁,怒道“小小年纪竟敢蔑视本官?”
袁辉一拱手,转过身对着众人道“列位,皇帝开科取士,凭的是真才实学,又不拘年龄大小,诸位说是也不是?”
生员们都知按才学张魁早该高官得做,却因为容貌丑陋,天生残疾,始终不得如愿,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一起为他叫起屈来。
崔大人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一幕,一时不知所措。
季大人环顾四周,低声在大人耳边言道“大人,这个张魁的才学在琅琊郡那是家喻户晓,此子生来丧母,命运多舛,虽不曾进得学堂,确是文章锦绣,学贯古今,若非天纵英才,何能至此?我等为朝廷选拔人才,应摒弃成见,张魁除了相貌丑陋,三科具拔头筹,此等人才千古难遇,大人何不成人之美,也许会成为一段佳话流芳千古,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崔大人闻言,沉吟半晌,在心里反复权衡利弊后,清咳几声道“堂下肃静,张魁,你的文章如行云流水,有气贯长虹之势,本官上承天意,下顺民心,特举你为琅琊郡卓异之士,待本官公务完毕,随本官一同进京参加吏部的考试,且莫辜负本官的栽培之心。”
张魁谢恩,崔大人端起茶碗润了口茶,清了清嗓子,接着道“然堂下这位考生,公然藐视朝廷命官,以下犯上,责令取消应试资格,来呀,将此狂妄之徒与本官轰了出去!!”
几个有眼力见的闻听命令,气势汹汹一拥而上。
袁辉摆了摆手,不屑的眼神斜视着崔大人,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不劳大人动手,学生自己会走。”
言罢,冲着张魁挤了挤眼,扔下一句“京城见”,大踏步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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