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婆婆,您是说我已经昏迷三天了?不行我得马上回去。”
“哎呀,姑娘,这可使不得,你摔断了脚裸,俺那老头子已请郎中给你接好了,怎么着也得养段日子。”
此时扶瑶姬的神志已完全清醒,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觉自己躺在一户草房里,旁边坐着一位慈眉善目的婆婆,不禁问道“婆婆,是您救了我?”
“要说是,可也不是。大前天的夜里,俺和老伴已经睡下了,忽听传来一阵沉闷的敲门声,老伴胆子大,披衣起来一看,门外却连个人影都没有,低头再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你猜怎么着,地下竟盘着一条碗口粗的大蟒蛇,老头子见蟒蛇并无恶意,就问他‘刚才是你砸门吗?’,那蟒蛇居然点了点头,随即就爬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回头,看那样子,倒像是给老头子指路似的,你说奇不奇怪?”
“婆婆,您说那蛇可是黑白花褐背的?”
“天太黑,老头子也没看清长啥颜色,只知道是只巨蟒。这不跟着它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你了。老头子找人把你背了回来,那巨蟒见你得救了,扭头就走了。”
这时,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走了进来,一进门就嚷嚷道“老婆子,姑娘醒了吧,我打了只野兔,快给姑娘炖了补补。”
瑶姬努力的坐了起来,对着二位老人深施一礼道“老人家,大恩不言谢,实不相瞒,我乃钱唐县县令易大人的娘子,二老唤我瑶姬即可。前几日我家老爷受奸人所害,染了瘟病,他们拘禁了县里所有的郎中,关了所有的药铺,无奈之下,小女这才来这里采青蒿。不想他们一路追杀至此,随来的五个差役估计早都做了冤死鬼了。”
“你说你是易大人的夫人?那你可知我儿陆琪的下落?我儿已经失踪一年多了,前些日子听说易大人破获了一起人口失踪案,原想着我儿也会回来,可俺老两口望穿了双眼,也没等到我儿。”
瑶姬闻听此言,惊奇的问道“您二老是陆琪的双亲?您们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夫人有所不知,琪儿失踪后,俺老两口生无可恋,就双双喝了药,本想一死了之,没曾想却被灵隐寺的师父路过,救了过来。打那以后,就搬到灵隐山脚下了,为的就是每日能上山礼佛,帮寺里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
“哦,原来如此,婆婆,陆琪他还活着,如今已是衙门里的书吏了。”
言罢,就把如何搭救陆琪的前前后后详细的讲述了一遍,听的二位老人不断的抹泪,说着话就要往下跪。
瑶姬急的忙拦住道“二位老人家切勿如此,这要小女如何担待得起?如今大人的病情危在旦夕,我宜速返回去才是。”
“老头子,快去套车,咱跟夫人一起回去。”
“好咧!”
就这样,陆老伯驾着驴车,一路狂奔,赶到了县衙门口。到了门口,瑶姬抱着青蒿刚下车,就见衙门外白幡高挂,硕大的白花显得格外的醒目。瑶姬心里咯噔一下,顾不得疼痛,扔下拐杖,急急走了进来。
只见大堂上赫然停着一口漆黑的棺椁,斗大的奠字闪着一股寒光。
“谁死了?石县尉,到底谁死了?”
石勇抬起哭红的眼睛,低低的答道“夫人,是,是,是大人。”
乍闻此言,瑶姬顿觉天旋地转,强压悲痛问道“大人怎么死的?”
“夫人您走了以后,大人的病势日渐沉重,神志也越来越不清晰,就在昨日,大人忽然醒来,属下等都以为大人的病好了,正乐不可支,谁知大人只是占卜了一卦,随后留下两封书信,就咽气了。”
“书信在哪?快拿与我看。”
瑶姬颤抖着打开书信,只见上面写着“瑶姬娘子见字如面:我知娘子为我去采青蒿,可为夫怕是等不到你回来了,此乃劫难,娘子万勿悲伤。子虚此生得与娘子结为伉俪,已然无怨无悔,若有来生,子虚依然会选择与娘子为伴!为夫去后,望娘子善自珍重!夫子虚绝笔。”
瑶姬看到此处,一股巨大的悲伤从心底直冲大脑,顿时两眼发直,竟流出了两串血泪。再看她的满头情丝慢慢变成了白色,忽然抱起地上的青蒿大喊道“相公,我回来了,我把青蒿采回来了,相公,子虚,你等等我!!”
话音未落,人已发疯般冲了出去。幸好阿琪手疾眼快,上前死死抱住夫人。
陆老伯看了看阿琪,唤了一声“琪儿,你真是琪儿?”
“爹,娘,你们,你们…”
“哎呀孩子,我和你娘都还活着,详情以后再和你说,眼下救夫人要紧。”
就在阿琪分神的一瞬间,瑶姬挣脱他的手臂,飞也似的冲出衙门,至此杳无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