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胖吃了瘪,站起身来,一边端起洗脚水往外走,一边嘴里咕哝着道“要是能动脑子,我早考秀才了。早点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审案吗。”
翌日清晨,蔓青吃完早饭,正坐在书桌前整理思路。
这时就听驿馆外一阵喧哗,內监大喊道“圣上有旨,钦差顾蔓青接旨呀。”
顾蔓青赶忙出来撩袍跪倒“臣顾蔓青接旨。”
內监打开圣旨,扯着公鸭嗓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念顾蔓青初到京城,人地生熟,
为了便于顾卿办理公务,特命著作郎张魁前来协助,钦此。”
內监宣读完圣旨,便回朝复命去了。顾蔓青热情的将张魁迎入驿馆。张魁一瘸一拐的坐到椅子上道
“顾大人,你我之间就不必客套了,是御史龟大人与皇帝说起你在京城举目无亲,恐处理公务时处处遭人掣肘。
下官那日正好有事请教皇帝,就被指派过来了,还美其名曰‘双星东都汇’”
顾蔓青闻听,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道“伊大人还真是心思奇巧,真会巧立名目,实在是有心了。
大人号称文曲星转世,陛下又称本官文昌星投胎,如此一来,伊华那老狐狸还不得气炸肺了。”
言罢,又躬身施礼道“大人您资历深厚,博古通今,有经天纬地之才,怎可口口声声自称下官,这要顾某如何担当得起?”
张魁一挥手,示意他坐下来道“圣上命张魁前来协助,自是以你为尊,顾大人就不要过谦了,有何不明之处,尽管问来。”
顾蔓青闻听张魁如此说法,便走到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道“大人,本官有一事不明,还要请教一二。
皇帝令伊华协助本官审理此案乃一时考虑不周,如今又将您指派给本官难道也是考虑不周?”
张魁微微直了直身子道“顾大人有所不知,咱这位天子心里精明着呢。
他在朝堂见伊大人极力帮助公孙及说话,感觉其中定有蹊跷,故而为之。意在通过伊华掌握公孙及的蛛丝马迹。
之所以应了龟大人所请,恩准伊大人和微臣越权办事,那是掌控和平衡朝臣的一种手段罢了,可别以为陛下真糊涂。”
顾蔓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真是君心难测呀,不过我与龟大人并无交情,他为何要替本官说话?皇帝为何就对他言听计从呢?”
张魁吮了口茶,又把龟、伊两府的恩怨纠葛与他细说了一遍。
“龟大人素来正义,见大人不畏强权,宁可舍弃唾手可得的荣耀,也要为无辜的百姓申冤,颇为赞赏大人的风骨,这才与本官在皇帝面前演了一场双簧戏。
据说龟大人的父亲龟老太爷曾是当今万岁的启蒙老师,龟大人与万岁爷打小一起长大,情谊非比寻常。
皇帝心知肚明,只不过顺水推舟送个人情罢了。同时也想知道公孙及和伊华到底在背后捣什么鬼。”
“哦,原来如此,那顾某就实言相告了。依本官看,苏建亭老先生之死恐怕另有隐情。”
张魁闻听顾蔓青如是言说,好奇的把脑脑探过来问道“大人只凭一封血书,如何敢断定这里面另有隐情?”
蔓青一手拄着脑袋,一手敲着桌子“直觉。一会本官想去趟大牢,提审一下负责看管苏先生的狱卒,张大人可愿一同前往?”
张魁一拱手道“愿听大人差遣。”
不多时,顾蔓青与张魁便带着马胖子来到了刑部大牢,值守的狱卒见是钦差大人来了,赶忙过来行礼。
点头哈腰道“小的韩全见过两位大人,大人要见人犯,派人知会一声就行。何必亲自来这种晦气的地方,小心沾染了贵体。”
顾蔓青也不理睬他,径直吩咐“去把魏远叫来,本官有话问他。”
“启禀大人,昨日魏远家里派人来说家里有事,要告几天假,不知大人想知道什么,小的也愿为大人效劳。”
顾蔓青闻言,一愣道“当日负责看管苏大人的狱卒还有谁,把他叫来也行。”
“回大人,魏远只是替了两回班。负责看守苏先生的狱卒是杨茂林、杨茂田哥俩。不巧的很,今早也请假回老家了。”
顾蔓青和张魁同时对视一眼,便不再言语,一起走了出去。
外边的天阴沉沉的,感觉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
张魁一边走,一边对顾蔓青道“看来大人的直觉是对的,这二人恐怕早已凶多吉少,看来苏大人之死属实另有隐情。”
顾蔓青始终沉默不语,少倾突然问“张大人可否看过苏先生的血书?”
张魁摇了摇头,一路上二人再无言语。待刚回到驿馆,外边便下起了瓢泼大雨,稍事休息,顾蔓青便命苏畅取来苏老先生的血书递给了张魁。
“大人,看看其中可有什么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