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及提醒道“陛下您忘了,这不是您下旨钦封的勇义女吗?此花可比得了琼花?”
经公孙及这么一提醒,皇帝猛然想起了几年前伊舒冉初上金殿的情景。
眼睛里不由得闪出一丝光亮,早把琼花抛到了脑后。
此时的舒冉全然沉浸在对龟文竹的回忆中,丝毫没有觉察到不远处正有一双眼睛在窥视着她。
画师示意她再舞几下剑,丫鬟雪莲见状,忙取来佩剑递给她。
就见伊舒冉抽出长剑,深吸一口气,一改娇嗔的样子,一个腾转飞跃,展开了身形,
随即将手中长剑舞的如银蛇般上下盘转,又似蛟龙纵横四海。
舞的尽兴时,不由得脚底生风,提起一口真气,拔地而起,在空中来了一个优美的翻身。
白衣飘拂,好一似鹞子的精灵附体,随后稳稳的降到地上,皓腕一翻,收起长剑,凝神伫立。
皇帝看到此处,忍不住连叫数声好,打从竹林深处走了出来。
舒冉见公孙叔叔又来偷看她练剑,还带了陌生男子,顿时面有不悦道
“侄女拜见公孙叔叔,想必这次您不会又走错路了吧?”
公孙及被他挖苦的无话可说,指着旁边的皇帝道“舒冉,贵客面前不得无礼,还不过来拜见陛下。”
伊舒冉定睛一看,果然是当今天子驾临,慌忙跪倒磕头道“勇义女伊舒冉参见圣驾。”
皇帝笑眯眯的双手相搀,看她粉颈低垂,娇喘微微的样子,忍不住心旌摇荡,
伸手摘下她鬓边的牡丹花,拿在鼻端嗅了嗅道
“果然是国色天香的美人,却还有玫瑰的软刺,很和朕的胃口。”
几句话说的伊舒冉芳心乱跳,绞尽脑汁揣测着皇帝的意思,一时间竟乱了方寸。
皇帝看着她皮肤白皙,微微泛着红晕,滑如凝脂的面颊上香汗淋漓,慌乱的眼神别有一番风情,
不由龙心大悦,顿生怜香惜玉之心。
掏出一方软缎的黄色真丝帕,欲给她擦拭汗珠,慌的伊舒冉手足无措,伸手去推皇帝的手,反被他一把抓住,赞叹道:
纤纤素手舞长剑,
飘飘翠袖驭清风。
伊舒冉被他看的面红耳赤,娇羞的别过脸去。
旁边的公孙及见状,轻轻拽了一下皇帝的衣角,低声说道
“陛下,伊府里人多嘴杂,比不得宫里随意,何必急在这一时?”
皇帝闻言,松开双手,解下腰间的九龙佩,塞在伊舒冉的手里,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扬长而去。
伊舒冉见皇帝和公孙及离开了,忙跑来找娘亲茱萸诉说刚才被皇帝轻薄之事。
本以为娘亲会痛骂皇帝几句,没想到茱萸听罢,竟然满面春风的言道
“女儿呀,这可是大喜事呀,我们娘俩总算有翻身之日了。
要知道娘出身低,又比不上二娘家赀万贯,会生养。
如今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是入宫做了妃子,娘在这个家里腰杆就硬了,也不用处处看你二娘的脸色了。”
舒冉闻言,恍然大悟,顿时气的浑身颤抖,责问茱萸道
“娘,原来你们说给文竹哥哥带礼物全是哄人的,就是为了骗我装扮成皇帝心仪的样子,让他相中女儿对不?”
茱萸心虚的拉着女儿的手,抹着她的胸脯道“女儿快别动这么大气,为娘还不都没你着想嘛。
龟文竹再怎么优秀,毕竟已经踏入道门,自有他的使命要去担承,你一个女儿家总不能孤老一生吧?
入宫做娘娘那是所有女子一生梦寐以求的荣耀,好歹也要为伊府想想。”
伊舒冉闻言,默不作声,眼见着与龟文竹再聚无望,心里面早已是五内俱焚。
至于娘亲絮絮叨叨又说了些什么,竟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兀自的咬着下唇,默不作声。
茱萸以为她想开了,高兴地去给伊华报信。
晚饭时分,宫里的内监总管王才过来传旨,伊华闻听,掩饰住内心的狂喜,率领一家人恭迎圣旨。
就见內监打开圣旨,清了清嗓子,高声朗读道
“考功承务郎伊华之女伊舒冉貌美德淑、冰清玉粹。
特赐南海珍珠衫一件、金累丝镶宝石镂空凤簪两支、鎏金穿花戏珠步摇两支、双凤衔珠金钗两支、
贴翠华胜一对,上等翠镯一对,琥珀爵二尊、纱罗锦缎各十匹,外加凤翾剑一柄。钦此”
伊华连连叩首“臣代小女谢主隆恩。”
王才弯腰扶起他“伊大人,这可是天大的恩典呐,那南海珍珠衫仅贡了两件,
一件在皇后娘娘的昭阳正院,另一件赏与了贵府的千金。
还有那凤翾剑,乃方外神仙子虚道长所赠,非凡间之物,奇珍无比,可见皇帝对舒冉小姐有多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