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面色沉重的坐在正中央道“各位同僚,目前已在安定河北岸发现几例霍乱病人的死亡病例。
趁着瘟疫还没造成大面积扩散,我们必须要把源头控制住。
各位有什么好的建议或是这方面的经验,不妨在此提出来,以供大家借鉴。
不过本官有句丑话要说在前头,我不管诸位平时私人恩怨如何,非常时期必须摒弃前嫌,精诚团结,联合抗疫。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有胆敢违抗者,消极应对着、背后故意使绊者,一经发现,本钦差定斩不饶。”
众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心知肚明。
眼前这位顾大人连自己亲侄子都斩了,更别说他们了,不由得连连踊跃献策,不多时十条抗议大计就摆在了桌案上。
之后,为了防止个别乡绅联合起来囤积居奇,发难民财,又制定了十条针对重要抗疫物资的征集和买卖的举措。
众官员见此无不暗暗竖起大拇指,散会之后,各自安排去了。
这时,顾蔓青又把马胖唤来,吩咐道“胖子,你速速派人盘查两岸各药铺、粮号、盐号,将他们存货统计在案,以备不时之需。
另外将十条警民告示大肆张贴,动静越大越好,最后别忘了加上几句话。
凡接到举报有借机牟取暴利者,一经查实,斩立决。”
经过顾蔓青一番周密紧急的部署后,各级官员的积极性被都有效的调动起来了,各村庄镇店的乡民也加强了防范意识。
不但有效的控制了疫情的传播,更加震慑了那些想借着疫情大发横财的人。
然而随着榆林、富昌、金河三县及周边疫情的的稳定,更远处的难民蜂拥而至。
最后不仅仅是霍乱,还有其他的瘟疫也同时发生。
眼下缺银、少粮,更没有足够的药材,朝廷的救济又迟迟不到,眼看着稳定的形势处于一溃即发的状态。
顾蔓青简直忙的焦头烂额,已经连着几天几夜没合眼了。
正在愁眉不展之际,马胖突然来报“大人,不好了,您家里来人说您二叔染病身亡了,您二婶也去向不明。”
顾蔓青闻言,不由得浑身一颤,强打精神坐了起来,急急往外就走。
待来到家中一看,二叔顾承禄的尸体已经装入棺椁,阴森森的棺木停靠在当院,越发显得瘆人。
顾蔓青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棺椁前双膝跪倒,顿足捶胸道
“二叔,是儿不孝,蔓财去后,没能践行承诺,照顾好二老,蔓青有愧与你们呐。”
母亲巧莲颤巍巍的扶起他道“儿呀,切莫自责,有道是忠孝不能两全。
你为了百姓的安危,自然顾及不到家人,你二叔泉下有知,也不会埋怨你的。”
顾蔓青擦擦眼泪,扶着母亲坐了下来,问道“娘,二婶找到没?”
巧莲摇摇头道“蔓财去了以后,你二婶精神日渐恍惚,你二叔再一走,越发不认人了。
娘已经托乡亲们找去了,儿呀,你快回衙门吧,疫情严重,可丝毫大意不得呀。放心,家里有你哥哥照顾。”
顾蔓青闻言,重新整理衣冠,给二叔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跟着马胖回到驿馆。
二人刚一进屋,凳子还没捂热,便有差役来报“大人,有两个罗浮山的道士求见。”
顾蔓青不耐烦地挥挥手道“不见不见,都这个时候了,两个道士跟着添什么乱,给点银钱,打发了吧。”
差役道“大人,那个叫七真子的道长要您先看下这个。”
顾蔓青接过来一看,见是出家人的度碟,刚想扔回去,突然看到他的出身籍贯。
脱口而出“哎呀,原来是御史龟大人的公子,子虚道长的高足到了,快随本官前去迎接。”
这时,七真子和凤婵依并肩走了进来,七真子打趣道“大人,还是给贫道几个银钱打发了吧。”
顾蔓青红着脸道“二位道长取笑了,是顾某鲁莽了,快快请坐。”
言罢,忙吩咐马胖奉茶。七真子见状摆摆手道“顾大人,我二人非为喝茶而来。
听说附近流行瘟疫,大人已心力交瘁,特来襄助一二。”
顾蔓青闻言,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如此甚好,有二位仙长帮忙,本官荣幸之至,但不知仙长有何良策?”
“贫道别无良策,只是送来了大人所需之物。”
顾蔓青一头雾水的问道“所需之物?是粮食、药材、还是银子?”
七真子看看凤婵依,二人相视一笑后,凤婵依道“大人何不自己出去看看。”
顾蔓青闻言,快步走出驿馆一看,只见一车车药草和粮食源源不断的运来。一群人抬着十几个大箱子在他面前一字排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