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知情人言讲,这初雪原是金老爷的贴身丫鬟,日渐相处之下,便与金老爷私定了终身。
后被金老爷始乱终弃后,才发现已怀有身孕。
初父一怒之下,前去金府讨要说法,却被金老爷指使人暴打了一顿。
初雪有苦难言,受尽了旁人的冷落与白眼。好不容易熬到生产那日,却因大出血死亡了,可谓是一尸两命。
初父伤心之余,病势越发沉重,没过多久也去了。”
姐姐初蕊闻听噩耗悲痛欲绝,心里暗暗发誓,有朝一日定要金老爷血债血偿。
初蕊有个女儿,唤做魏如冰,别看这丫头年记不太,却颇有心机。
自打她知道姨母与外祖父的遭遇后,便一心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后来如冰渐渐长大,便刻意的托人进金府里做了丫鬟,为了不被金老爷看出端倪,平时很少出现在他面前。
之后的事,方才凤道长已经讲的很清楚了,看来目前这个三夫人的嫌疑最大。
“若果真是三夫人为了蓄意报复,又为何要嫁给金老爷?
嫁也就算了,竟还为他生下一子,贫道认为此举颇有些违背常理。”
七真子闻言,十分不解的问道。
一旁的顾蔓青始终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看似三人的谈论与他无关,实则脑海里早已连缀着案件发生前后所有的细节。
其余的三人见他如此专注,便都开始默不作声,就这样齐刷刷的看着他。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见顾蔓青猛地一拍桌子“原来如此!”
七真子与凤婵依同时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孙响见状忙解释“二位道长不必如此诧异。
我这蔓青兄弟行事一贯如此,每当案子有了眉目时,都是这般反应,本官早都习以为常了。”
凤婵依闻听,忙推了顾蔓青一把“师弟,别说半截话,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
顾蔓青不紧不慢的端起茶碗吮了一口茶,环视一下三人,这才缓缓言道
“经过我周密的分析,我断定三公子金叔宝并非金老爷的儿子,而是大公子金伯毅的。”
此言一出,其余三人几乎同时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七真子率先问道“顾师弟,你这想法实在是有违常理。
难不成这金伯毅与三夫人暗中苟且不成?断无此理,断无此理。”
“师兄,若这如冰姑娘在嫁给金老爷前就有了金伯毅的骨肉呢?”
“这就更不合常理了,如冰姑娘大可将实言禀告金老爷,其隐瞒不说,奉子嫁人又为了什么呢?”
这时孙响道“以本官愚见,蔓青分析的有道理。
那金家大夫人可是出身名门的大家闺秀,断不会允许大公子娶一个丫鬟为妻的。
况且金老爷趁着大公子外出经商,早已擅自做主,为他聘下了刘都尉的千金,只待他返回家中便可完婚。
那如冰姑娘必是知道自己怀有身孕,又见与金伯毅的婚事无望,怕说出来不但报不了当年的血海深仇,
还会重蹈她姨母的覆辙,逼不得已,这才嫁给了金老爷为妾。”
凤婵依闻言,顿时恍然大悟“贫道明白了,金老爷必是已经决定将生意全权交由金仲轩打理,
如冰眼见金伯毅无望继承家产,自己的儿子金叔宝从此也将永无出头之日,这才暗下杀手,毒死了他和金老爷。
孙响认同的点了点头,赞道“凤道长言之有理,如果按这样分析的话,所有疑虑便可迎刃而解,
事件的发展脉络也合情合理了。
只不过有一点,这如冰是如何下毒的?又为何一个碗里有毒,一个碗里没毒?”
说到此处,凤婵依猛然想起彩屏与他说起的那个奇怪的梦,于是对众人言道
“彩屏小姐曾与贫道说过,她梦到二哥告诉她不要喝乌龟汤,说有毒。”
顾蔓青闻言,又是一阵沉默,半晌才道“我记得在青元书院时,蒋先生的案头曾放有一本《汤液经法》,我闲来无事,常常借来阅读。
一次偶然间,读过一段这样的记载:晒腹龟,剧毒,极罕见,凡龟皆晒其背,唯此龟晒其腹。
难道说二公子吃的那只龟是晒腹龟不成?”
顾蔓青这一句话,无异于在晴空里响了个惊天霹雳,只震的其余三个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七真子第一个反应过来,惊呼道“哎呀,我怎么没往此处想呢?顾师兄所言极是。
乌龟当中却有一类唤做晒腹龟,此龟鹰嘴,腹部龟甲深黄,不像一般的龟,龟甲浅且有黑斑。
只不过这类龟及其难寻,纵是千万只当中,也极难寻到一只。那二公子必是吃了有毒的龟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