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冉看着爹娘少有的融洽与和谐,蒙蒙的站了起来,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是伊华率先开口道“舒冉哪,昨天你娘亲回龟府看望龟老夫人,老夫人说要派管家去罗浮山看望文竹少爷,问你需要捎些什么东西。
你娘亲回来和我一说,为父也想了,两家这么多年不曾相互走动,尴尬的气氛总该缓和一下。
因此特来问问你的意见。”
舒冉闻听,不由得芳心大悦,不疑其中有诈,想了想道
“多年不见,也不知文竹哥哥长成什么样子了?喜好变了没有?”
伊华见状,忙在一旁催促道“舒冉哪,你可快点想,后天龟府的人就出发了。”
伊舒冉如数家珍的说了一件又一件,都被伊华否决了。最后实在想不出来了,便拉着茱萸的手撒起娇来。
“娘亲,您给拿个主意嘛。”
茱萸看着女儿,掏出绢帕轻轻给她擦着鬓边的汗珠,宠溺的言道
“要娘说呀,不如给他捎去一张你的画像,也让龟家小子看看,
我们的舒冉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家闺秀了,没准他一高兴,兴许就还俗了。”
舒冉闻听,欣喜的搂过茱萸,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道“娘亲的主意甚好,可谁来给女儿画呢?”
伊华见女儿已经中计,不由得面露喜色“宫廷的御用画师正好在宫外,为父请他来给我儿作画,如何?”
舒冉没有想到爹爹的转变竟如此之快,顿时喜出望外道“多谢爹爹成全,女儿感激不尽。”
伊华摆摆手,拉着茱萸走开了。
第二日,舒冉起了个大早,吃罢早饭,便在画师的指导下,精心的装扮着自己。
不过虽然试了很多的衣裳,尝试了各种妆容,画师都不觉得满意,认为那样就毁掉了原来的自然美感。
最后还是穿上爹爹给他准备的一套雪白的襦裙,不施任何粉黛,朝云近香髻上斜插着一支古朴的玉钗。
鬓边簪了一朵白色的牡丹花。
画师扶着她站在铜镜前,伊舒冉望着铜镜中的美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想不到自己竟也有如此娴雅清婉的容颜,要是文竹哥哥见了,是否也会为她春心荡漾呢?
这时,茱萸走了进来,见了舒冉这般打扮,简直惊掉了下巴,拉着她左看右看,喜形于色道
“想不到我的女儿装扮起来竟是这般清丽出尘,怕是天子见了也会垂涎三尺吧。”
画师怕夫人一时兴奋说走了嘴,忙打岔道
“请舒冉小姐移步后花园,那里鸟语花香,画出来的人物会越发的灵动传神。”
茱萸会意,领着女儿来到了后花园的一丛竹林旁。
画师赶忙喊道“夫人,这青青翠竹配上小姐这身白衣正好是天作之合,就在这里画吧。”
舒冉闻言,站在了竹林中,画师摆摆手示意夫人离开,茱萸知趣的躲过一边。
舒冉扶着一杆翠竹,心思却飞到了龟府的竹林。
仿佛他的文竹哥哥就站在旁边,手里握着一卷诗书认真的朗诵着,而她则在竹林里来回的奔跑。
殊不知,远处公孙及带着皇帝正向竹林走来。
原来公孙及被皇帝招进宫里以后,战战兢兢站在皇帝面前,大气不敢出。
皇帝正在小酌,乍见到他,气不打一处来,把手中的九龙杯重重往桌上一顿,厉声问道
“公孙及,你胆子不小啊,竟敢随意斩杀朕的钦差大臣,该当何罪?!!”
公孙及见状,扑通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
“陛下,臣冤枉啊,就是借臣十个脑袋,臣也不敢杀了朝廷的栋梁之才。
臣对陛下一片丹心,天地可鉴,是臣的偏将误解了圣意,错杀了顾大人。
臣已将他就地正法,妥善安置了顾家父母,请陛下明断。”
皇帝闻听,语气逐渐缓和下来“那琼花姑娘可曾带回?你已回京两日,为何不来见驾?
“臣今日就是特来请陛下赏花的,这花非比寻常,只有陛下亲手采了才有趣。”
皇帝心知他话里有话,顿时来了兴致道“如此说来,爱卿头前带路便是。”
公孙及这才带着皇帝来到了伊府的后花园。
皇帝顺着公孙及的手指向竹林里一看,只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伊舒冉身着一袭白衣,与那日在紫云夫人寝殿看到的琼花图上的美人装束一模一样。
袅袅婷婷,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从画中走出来,所不同的是柔美中却带着一丝英气。
只见她黛眉微蹙,瞳凝秋水,轻舒玉臂,伸出纤纤素手抚摸着几片青翠的竹叶,口中喃喃自语。
那种无助与凄楚却越发惹人怜爱。
不由得惊叹道“想不到伊府竟藏有如此倾国倾城的的佳人,朕怎么没听到一丝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