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滇客今日来接手翠玉楼,正往外撵这一家老小呢。”
云羽涅听完贾三金的讲述,皱了皱眉问道:“莫非玉公子果真看走了眼?”
“东家,小的打小跟吴掌柜的学徒,这些年的眼力也练出几分准头。
那块玉料看着倒值些银子,不过您也知道,非到切开那一刻,谁也不敢说究竟如何。
但怎么着也不能拿翠玉楼换不是?我记得打小的祖父起,这家店肆便在了。到如今,少说也有二三百年了。
别说店里的摆件,只那件镇店之宝“翡翠凤凰”,就值十万两白银。
更何况还有一库房的翡翠原石,加起来少也有百八十万两。
如今就这么被人用一块石头坑去了,您说,这何掌柜的能不自尽才怪?唉,这一家子日后的生活怕是要艰难喽。”
“哦,那贫道倒真要去看看这块玉料了。”
话音未落,人已转身迈出了店门。翠玉楼就在前方不远,两家店肆相距不足数千步。
云羽涅挤到人群前,见何掌柜的正坐在地上,抱着翠玉楼的牌匾,老泪纵横。
旁边是他的儿子玉公子,也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眼神中充满了悲愤与不甘。
那个滇客手里把玩这一块极品的福禄寿把件,正得意洋洋的与周围几个人高谈阔论。
云羽涅弯腰扶起了何掌柜:“何掌故,您这又是何苦?快起来,还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
何掌柜闻言,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道士模样的人问道:“道长是何方神圣?又有何出此言?”
“贫道乃如意轩银楼新掌柜的,因平日里不在这里主事,故而您老自然不认得。
何掌柜,贫道欲看一下令公子作为赌本的那块玉料,不知可否满此心愿?”
未及何掌柜搭话,玉公子便指着店门口一块石头言道:“此石就在此地,道长且随我上眼一观。”
云羽涅来到近前一看,此块玉料呈椭圆形,已然解成两段,牌面上有多处大小如卵的浓艳茄莼色。
黄白砂的皮壳较细且匀,摸上去有股子糙手感,皮壳上还有一条十分明显的蟒纹与牌面上的紫色相连。
不由得点了点头道:“这块石头在切口的选择上与莽带垂直,导致牌面上的紫色被人为缩小。
如果改变切口与莽带呈小角度斜交,便会显露出较多的色来。
贫道断言,如按适才所言,一定会开出绝品春带彩的好翠,其价值又何止百万两。
何掌柜闻言,眼中瞬时间闪出一道精光,颤抖的手抓住他的衣襟问道:“道长所言当真?”
“何掌柜,贫道乃方外之人,如何会无端哄骗与你?
况且您在此地德高望重,时常周济贫苦之人。翠云楼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云某老早便有心结识,只不过一直苦无机缘。”
“这回我何家可有救了。”
一旁侃侃而谈的滇客见此,不屑一顾的瞥了云羽涅一眼,嘲讽道:“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好好的道士不当,却学起俗人做起买卖来了。
还绝品春带彩,就这块料,三十万两一大关。多了,你把老子双眼挖了。”
“既然你知道这块玉料只值三十万两,却为何凭此物欲讹去价值百万两的翠玉楼?当真是无良至极。”
“哎,这位道爷,话可不能这么说吧。这赌约上白纸黑字签着何家少爷的名字,是他心甘情愿拿翠玉楼作抵押。
谁让他三月期限已到,未将这块玉料出手?如何方要怪到我头上?”
云羽涅微微一笑:“这位老客,你既然敢与何公子打赌,可否敢与贫道也赌上一局如何?”
“和你赌?赌什么?”
“就赌这块石头,堵它能开出极品春带彩翡翠。”
“这事可真新鲜,道爷也玩起赌石来了,说吧,咋个赌法?”
“贫道若输了,除去之前你与何掌柜的约定外,如意银楼就是你的了。
若赢了嘛,你除了要返回这间翠玉楼外,也要押上一间铺子才行。
不过,无论你我之间输赢如何,这块石头不能算在其中,仍然属于何掌柜所有。不知你可有这个胆量?”
就见那位滇客狂妄的大笑一声道:“好,难道还怕了你不成?
不过既是拿此石做赌,理应计算在内,如此,道长可还敢赌?”
“好,既然如此,你押的铺子也要与如意轩、翠玉楼对等才行,届时贫道便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就押上瑞华楼如何?要知道,这瑞华楼在东都可是专门伺候达官显贵的银楼,这赌资够大吧。”
何掌柜闻听瑞华楼三个字,顿时来了精神,眼睛盯着那人,一字一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