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河足足用了两天,才终于勉强冲开堵塞的经脉,让灵力顺利在身体内流转,也终于能说出话了。
不过,他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因此这两天仍以卧床居多。
柳狂澜便是在此时回到问剑峰。
与他一同到来的,还有万剑宗掌门虞忘尘。
与剑宗给人的感觉不同,虞忘尘是一个身着淡紫华服的中年道人,面色微黑,腰间悬一把黑色长剑,看上去竟十分温和。
虽然早知道柳狂澜是去找剑宗掌门商量魔剑的事,沈星河却并未想到虞忘尘会亲自过来,立刻便要撑身坐起来。
柳狂澜却眼疾手快把他按了回去,“躺好躺好,小星河你这身体可还没好呢。”
沈星河看了师尊一眼。
云舒月微微颔首,示意他无妨。
沈星河这才乖乖躺回去,看虞掌门与他师尊寒暄。
修真界实力为尊。
虞忘尘虽为剑宗掌门,却只有出窍中期,在化神的云舒月面前并不托大。
他不卑不亢对云舒月行了一礼,“虞忘尘见过望舒仙尊。”
云舒月淡淡应了一声。
直起身体后,虞忘尘这才细细打量了一番云舒月和沈星河,短暂失神过后,不由得在心中感慨出声。
虞忘尘:狂澜所言果真不假,此师徒二人着实惊才绝艳,令人观之忘俗。
柳狂澜适时开口,道明虞忘尘来此的缘由。
“小星河,这两天我与掌门师兄一直在剑冢内探查,发现封印那魔剑的地方确实如你所言,阵法有缺。”
虞忘尘很快接道,“不错,确实是因我等的疏忽,才令沈小友遭此劫难。”
话音未落,虞忘尘已从芥子中拿出许多疗伤圣药、天材地宝以及数件上品灵器,整齐摆放在桌上。
“绵薄之礼,略表歉意,还望沈小友莫要嫌弃。”
沈星河:……
好家伙,剑宗掌门竟然亲自上门来给他送礼道歉了
这难道就是柳前辈说的,会给他和师尊一个交代吗?
没想到剑宗会做到这份上,沈星河的脸皮顿时有点撑不住,求救地看向师尊。
沈星河很清楚,凭他一个元婴期,不可能有这么大面子。
虞掌门亲自登门探望甚至还送他这诸多赔礼,百分百是因为他化神期的师尊。
知道沈星河心虚,云舒月很快对虞忘尘道,“不必如此。”
“我与星儿并非剑宗之人,星儿入剑冢,本就不合规矩。”
既是不合规矩的事,自然没有让剑宗负责的道理。
云舒月知道,沈星河真正介意的是此事。
听出云舒月的未尽之意,虞忘尘立时正色道,“仙尊与狂澜乃至交好友,便是我剑宗的客人,沈小友自然也是如此。”
“既是狂澜信得过的友人,进剑冢倒也无伤大雅。”
沈星河:……
若不是知道剑冢是万剑宗禁地,他没准真就信了。
没想到看起来浓眉大眼行止端方的虞掌门竟然也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高手,沈星河一时间简直叹为观止。
漂亮的凤眼很快与虞掌门四目相对,沈星河就见虞掌门对他温和一笑,继续说道,“更何况,这次沈小友还帮我剑宗解决了沉疴已久的隐患,剑宗自当以礼相待。”
说完,虞掌门大手一挥,又往桌上加了几个储物袋。
柳狂澜直接扒拉开一个,顿时被里面堆积如山的灵石闪瞎了眼。
“虞师兄,你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
拿着一袋灵石来到床边,塞到沈星河手里,柳狂澜憋笑对沈星河道,“小星河,你快收下吧。”
“我们剑宗穷得很,虞师兄平时抠得厉害,没想到这次倒是格外大方。”
说完,见沈星河脸色微红,似乎不太好意思,柳狂澜顿时被这腼腆小孩萌到了,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边摸边忍不住笑,“你若再不收,他怕不是要把剑宗库房都直接搬来,那我们接下来可就都得喝西北风了。”
“啪!”
“蝉不知雪”不知何时窜了过来,立时打开柳狂澜的手,又把他从床沿拖了起来。
柳狂澜没好气地瞪了云舒月一眼。
就见云舒月安然坐在他刚才坐过的地方,一边帮沈星河整理微乱的头发,一边淡声对虞掌门道,“既如此,我等便却之不恭了。”
沈星河惊讶地眨了眨眼睛,没想到师尊竟然真帮他收下了。
虞掌门则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是虞掌门太狗腿,而是他太过清楚,剑冢中那魔剑究竟有多棘手。
说真的,虽然已经与柳狂澜仔细检查过那魔剑的封印之处,确定那里确实曾存在过激烈打斗的痕迹,以及大片被烈火灼烧过的焦黑,虞掌门却还是不敢相信,那困扰剑宗许久的魔剑,竟是被一个十九岁的孩子解决的!
不过,既然沈星河收下了礼物,虞掌门便有开口询问的底气了。
“沈小友,”他温和地看着沈星河,问他,“这两天我与狂澜曾仔细探查整个剑冢,并未发现那魔剑的残骸。”
沈星河闻言,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立刻从空间中翻出几块破铜烂铁,摆在众人面前,心虚地笑了笑。
虞掌门顿时一噎,匪夷所思地看着那几块黑乎乎的东西,“……这便是那魔剑的残骸?”
沈星河点头,声音仍有些虚弱,“那天我砍碎了这魔剑后,怕它死灰复燃,便把这些残骸都带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