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将黑衣人的尸体放平,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然后,他学黑衣人原来那样,把耳朵贴在屋顶瓦片上,倾听房间里的人说话。
“刘三爷,知道你肯定在左近看着你的老婆孩子,若是你再不现身,咱们只好对他们下手了。”
听到这声音,杨过心里一凛。
说话这人是日前见过的,嵩山派的十三太保之一,丁勉。
丁勉语气自信,可显然只是试探,一连将同一句话说了五遍,一遍比一遍大声。
喊出第五遍时,又一人声音响起:
“刘正风在此!”
声音一开始从房间外传出,结束时说话这人声音已在房中,应当是从正门走入了房间。
杨过不由得惆怅起来,刘正风放不下家里人而现身,料想极难收场。
“刘三爷,江湖都传言,你和你那莫大师兄不和,所以魔教才会找上了你,要助你杀了莫大,取而代之。
可我们前两天到你们衡山派去,莫大先生却百般包庇你,说不知道你的踪迹。
我们呀,实在没法子了,才想到由你家人着手,你可千万勿怪啊。”
说话的人口中说着勿怪,却满是得意语气,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
“哼哼,我刘正风一生品行无亏,所交友朋无数,自觉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就只这次惹上了魔教。
我许久不敢回家,便是怕魔教不利于我家人——我一天不出现,他们轻易不会对我家人下手,免得将我吓跑了。
不过我实在料不到,还是咱们五岳剑派的两位师兄比较聪明些,知道用家人来要挟我。”
刘正风说话声音颤抖,显然已然气极,但又尽量让语气平淡。
“刘三爷好口才,三言两语,便将我们师兄弟俩贬得还不如魔教恶徒。”
杨过听出这人的声音的嵩山派这次来的另外一个,陆柏。
陆柏声音又响起:“不过嘛,咱们虽然做事卑鄙,毕竟还是不如刘三爷您。起码我们师兄弟俩对左师兄尊敬的很,可做不出勾搭魔教长老,意图谋夺掌门之位的事情。”
“我刘正风行得正坐得直,从没做过这般卑鄙无耻的事情,也无需多和你们二人解释。”刘正风说道。
杨过听他这话说得极有底气,心里暗赞:‘刘三爷这话不错,和嵩山派这两个无赖有什么好多说的。’
“好,好!”陆柏冷笑几声,“你现下不是我们五岳剑派的人了,更不需向我们解释。”
丁勉则道:“但你勾结魔教阴谋颠覆衡山派一事,是公然同正道武林为敌,这事不光五岳剑派管得,武林中所有有识之士都管得。”
“我刘正风因音律结交曲大哥,从未有过不轨心思,更不曾和魔教有过任何勾结。其中曲折,我不想多费唇舌和两位再说明。
两位不用代表武林正义,这会我妻儿在你们手里,要怎样才肯放了他们,你们直说了吧。”刘正风显然知道嵩山派这两个人用意,这会不再绕弯子,直接说出。
杨过于房顶之上看不见他表情,但大概能想象出面对做事没有下限的嵩山派二人,他定是满脸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