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神剑(2 / 2)

杨过练成独孤九剑以来,对剑法的领悟十分高明。

这时候看段誉的六脉神剑,不由得暗暗吃惊。

段誉十指发出的气剑或许不及剑魔之剑法造诣深、不及女剑神之快如魅灵,可多剑齐发,片刻不容缓,实在也是极其难处理的剑法。

杨过此时独孤九剑已是高品,遇到大多数的武功招式,总能在心中想到破法。

可设想与段誉的六脉神剑对敌,杨过却觉得无论是用破剑式还是破气式,或者专门克制远程暗器的“破箭式”,都未必能破去。

六脉神剑,果然厉害。

鸠摩智勉力躲闪支撑,有苦自己知。心里生出悔意,刚才段誉真力不灵时,应当早点把他拿下,乃至现在玩火自焚。

他已几乎到了极限,料想段誉再出几剑,便决计招架不住。

这时候,段誉旁边的虚竹因就在他身侧,所以知道激光是他发出,劝解道:

“段公子,这位大师快支持不住了,不如你收了神通,放他一马罢。不然失手将他杀死了,可大大不妥。”

段誉刚才和虚竹聊了小半天,甚是投机,此时一边手指发射气剑,一边因功力深厚竟仍有余暇回复道:

“虚竹小师傅,你所说不错,我也不欲伤人性命。只是这番僧心狠手辣,若是我心软放过他,他必要下手害我,那时候我可拿他没办法了。”

虚竹倒也知道他所说不错,不禁踟蹰。

鸠摩智闪躲六脉神剑时,全副身心自然在段誉身上,这时候听见他这么说,忙道:

“段公子此话怎讲?刚才我不是放了你不管吗?这会可是你先以六脉神剑破我拈花指,先向我出手的。”

他功力不及段誉深,开口分心之下,登时又中了一道气剑,右臂处被刺出极深的伤口,鲜血飞溅出来。

段誉毕竟仁慈,听鸠摩智这么说,道:“好,那我就信你一次,这里这么多人,你是一代高僧,不能言而无信。”

鸠摩智不敢再说话,只是发出低沉“嗯”声,算是回应。

段誉于是收功不再发出气剑。

但空中仍有三道激光在途,鸠摩智费尽气力,这才一一避开。

旁观的人从他们对话里总算反应过来:这些激光原来是这位书呆子也似的公子发出的,不禁更是感慨江湖虽大,无奇不有。

段延庆则证实了刚才那轻纱蒙面女子所说是真,不免黯然神伤:“我苦练一阳指多年,自觉已大成,还以为总有机会能夺回皇位。

没想到大理段氏这么一位脓包长相的公子哥,竟然就会传说中的六脉神剑,威力惊人至此。

哎,我要向段家皇族下手,只能是自取其辱了。”

鸠摩智待六脉神剑消停了,已是气喘吁吁,浑身血肉模糊。

他闭目休息一会,朝段誉行礼道:“多谢段公子手下留情,你们段家的六脉神剑天下无敌,贫僧心服口服。”

段誉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见鸠摩智彬彬有礼起来,也不计前嫌,回礼道:“大师不必多礼...”

忽然,段誉“啊”一声,原来鸠摩智俯身行礼时,飞速朝他袭来。

段誉忙伸出手指,欲再发出六脉神剑。

可他内力不能运用自如,手指抬起,却再无气流飞出。

鸠摩智也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冒着危险,厚着脸皮毁约向段誉出手。

因为段誉刚才使出的六脉神剑实在让他向往,“天下无敌”四字,或许待斟酌,可绝对是最上乘绝顶的功法。

鸠摩智心里贪念作祟,不惜一切也要得到,所以无耻再次向段誉出手。

毕竟武林中人,虽说有正邪之分,可归根结底,还是实力说话。

魔教作恶多端,为正道武林不耻,可他们的东方教主,不还是被称作天下第一,谁又能拿她怎么样?

丁春秋这般阴险歹毒之人,星宿派坏事做尽,不也逍遥多年,此刻好端端在这吗?

鸠摩智打定主意要擒下段誉,逼问出六脉神剑剑谱。

但似乎他今天就是诸事不能成,几次出手总是不顺。

杨过在段誉收手之后,就一直留意鸠摩智动向,怕这位道貌岸然实则执念极重的邪僧不守信用。

这时候见他果然再次偷袭,杨过自然也要出手干预。

但马上,杨过发现自己还是不用劳神了。

因为这时候,擂鼓山上,走下来两个人。

一个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眉间隐有愁色。一个五官完美模样极其俊美的道童。

那中年男子缓缓走到这边,只看了鸠摩智一眼。

鸠摩智但觉有一种莫名力量拉扯自己,情不自禁回看过去。

这一看之下,但觉浑身真力再难凝聚,攻向段誉的一招难以为继。

他大吃一惊:这...这是怎么回事?贫僧自幼参佛,定力极强,便是泰山压顶、便是天塌下来,也绝不能让我心神有片刻紊乱。

怎么这人看我一眼,便像是能摄魂夺魄一般,让我浑身真力涣散?

他若是强行要凝神出手当然也能办到,但知道是遇见高人了,不敢再向段誉下手,转而恭敬问那中年人道:“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中年人也不隐瞒,淡然应道:“在下姓黄,单名一个裳字。鸠摩国师,你既然答应了这位段公子罢手,却食言偷袭,未免有些欠缺风度。”

黄裳?

众人中其实没有几个听说过这名字,倒还没怎么。

慕容复、鸠摩智都惊异道:“原来是黄裳黄先生,听闻您阅尽道藏,领悟了道家的至高之理,创下九阴真经,几臻羽化登仙。今日亲见,幸甚至哉。”

丁春秋则似乎认得黄裳,尤其看见黄裳旁边的那个道童后,更是垂头露出恭顺姿态。

黄裳看一眼段誉,对身旁的道童说道:“大理段氏的六脉神剑果然名不虚传。”

那道童站在黄裳身旁,没有丝毫气弱,露出一个极潇洒的笑容,道:“好得很,好得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