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蝉罗汉话音落下,陶潜顿时便完全明悟之前魔佛寺替他扬名,还免费送他五处孽地,五件佛宝的原因。
拉拢自是主因,而眼前这一遭,是次因。
“三个老贼,只怕早早就推演出自在寺要来寻衅,提前有所布置,将我算计了进来。”
“也怪我展露出的实力过于强横了些,被三个贼秃认定我能击败神秀。”
“果然,就算有师尊出面忽悠,要占这帮老阴比的便宜也不容易。”
就在陶潜心底大骂时,空蝉罗汉的传音也忽然传来。
“事发匆忙,是以未与贤侄好生商量商量。”
“不过贫僧也问过清净禅师,道友言说:吾那徒儿入世以来从未败过,区区一个自在佛子,只手可败之。”
“既如此,便劳烦贤侄出手一次。”
“都是自家人,必不叫贤侄吃亏,晚些时候贫僧三人赠你些好东西,保管你满意。”
这几句入耳,陶潜除了点头外,什么都做不了。
好嘛!
敢情这里面,还有多宝的事。
倒是不知道师尊在外面,都是这么夸口他陶大真人的。
不过细细数来,倒真是如此。
自他入世,只要是同辈、同阶对手,无有任何败绩。
强如嬴青帝之流,都在陶潜手中饮恨,这般吹嘘也没什么大问题。
陶潜担忧露馅无法拒绝,只得应是。
隔空与神秀对视一眼!
二人心灵神会,皆知赌约继续。
神秀虽意外这位无垢大师莫名出现在魔佛寺阵营,但他对于自己的佛心慧眼极具信心,心底只是叹道:“无垢大师莫不是修了《地藏经》,效仿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之事,欲先成魔,再度了此堕魔佛国?”
就在他惊叹时,钱塘省城内,忽而有猖狂大笑声传出。
下一刻,令得全场所有军阀、名人、强人都惊讶不已的阵仗排场显了出来。
只见得天花乱坠,魔龙飞舞,比丘尼开道,天女环绕中,一尊似是佛辇,又似龙辇的宝物在万佛虚影映衬下,从金光万丈内飞出。
那辇上,端坐着一个肥硕、臃肿的和尚。
活脱脱就好似一团满溢着油脂的肉块,身着金黄天龙袈裟,颈前挂着骷髅佛珠,腰间挂着一枚金葫芦,脑后悬着一件虚化为光环的宝物,其一张脸则好似被镌刻成了笑呵呵的模样,始终维持不曾变化。
如同一尊笑罗汉般,躺在辇中,享受着那些天女的服侍。
他的眸中,除了空蝉、莲杀这两位罗汉外,几乎瞧不见旁人。
佛光、贵气、龙气混杂成一道浑浊气柱,冲霄而上,也侧面表明了这胖和尚的身份。
钱塘省,地上佛国之主,程罗汉。
他现身出来,几乎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的小眼睛,盯着神秀与百位金刚僧,大笑着问道:
“汝等是僧,修的是佛。”
“既如此,见了吾这佛国之主,为何不拜?”
这霸道声音吐出,顿时令人侧目。
好霸道!
区区一个由军阀转为的土霸主,竟要一位自在佛子跪他?
须知长生天朝国号帝制未灭之时,就算是当朝皇帝,也不敢如此做。
不过他倒没有等来神秀的回应,丑和尚瞧着他,眸中并无多少异样色彩,只有一种特别的怜悯,好似已将他视作是要度化、净化的污浊魔物。
程罗汉正要怒斥,忽而那金刚僧结成的法阵自动分开。
一道让场中所有人,包括陶潜在内都大惊失色的身影显现出来。
众人惊,倒并非是此人的修为,或是名气云云。
而是其身上那一种不可思议的气息,哪怕是神秀,在此人走出后,也不由躬身施礼,以示尊敬。
这是一位约莫五旬,着青白僧衣的僧人,瞧得出其原本有着极为英俊之容貌,只因苦行,变得清瘦沧桑,可任何人只要与之对视,都会感受到一种明净佛韵。
陶潜所扮无垢僧,气质是不沾染任何污浊。
而此人,则像是一面历经了世事,覆满了尘埃,而后尽数拂去,显出本心来的明镜。
不必去窥视此人修为,只这气机便晓得这必是一位了不得的高僧。
更有诸多迹象可证:
此僧现身后,省城内外,诸多污秽、魔佛辉芒都开始变得黯淡。
似乎无形之中,有一丝一缕瞧不见的明净辉芒洒落,自动净化这地界。
那些个妖魔也好,异类也罢。
哪怕是如高天赐、耶律保山这样的大魔头,都不愿意去瞧他。
不是畏惧,而是莫名觉得刺目。
担忧瞧得久了,自己心境出现缺陷。
便又是在此时,陶潜耳中立刻有袁公传音响起:
“好圆满的心境!”
“凡尘百毒炼佛身,一轮圆月耀天心。”
“小子,这个和尚了不得,修的是度世之道,而且几乎要彻底圆满。”
“若让他成了,道化大劫都拦不住他。”
“这等人物,应当不是大自在寺出来,那个和尚窝虽然强大,但出不了这样的。”
陶潜没想到,袁公对这莫名现身的和尚有这般高的评价。
心底正要猜测其身份时,答案很快便来了。
瘫坐在龙辇上的程罗汉,依旧保持着笑呵呵模样,好似完全不受其影响,只喝问道:
“那和尚,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贫僧大愚,乃一俗人。”
“此来钱塘无他事,只为度了阁下,以及这堕魔之佛国。”
如同一轮明净圆月般的老僧,毫无遮掩自爆跟脚。
同时看着程罗汉,面露悲悯之色,骤然开口,却是将程罗汉底裤都掀了起来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