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还是想见她一面。
小酒窝两手拍一拍自己脸颊,觉得自己很自私。
这雨太大了,她这时候上山一定比我下山还要危险。
......
可她明天就要走了欸,以后再见一面都难。
方丈昨天说做人需讲究个不悔,我今天如果没见到钟小冬,一定会后悔一辈子吧。
小酒窝想到他老了一看见月亮就会忆起今天没有见到钟小冬,就一阵害怕。
......
她爷爷是宁国的将军,应该很出名吧?我下山打听打听肯定能找到。
师父曾经念过一段话,好像是‘大丈夫当立不世之功’,我下山寻钟小冬自然是不世之功。
对!我得去!师父和方丈就算不答应,以后也会理解我的。
他俩不见得跑得比我快,我撒开了跑顺着山路直接滑下去,他们肯定追不上。
想明白这些,小酒窝猛地站起来,十分恭敬地在屋檐下向木屋里的两位老人行了个礼,视死如归地踏出右脚准备启程。
“臭小子给我回来,老老实实给我等着。”元来早就在小酒窝沉思走神的时候,准备好了绳子,抱着‘敌不动我不动,敌欲动我先动’的心态,警惕地守着小酒窝,小酒窝行礼的时候他就已经伺机而动了。
“师父快放开我!我不想天上的月亮变成钟小冬。”小酒窝已经被捆在了地上,挣扎着,不,应该是蠕动着。
韩小屋拿着一壶酒走过来,蹲在小酒窝的旁边,喂他喝一口,慢腾腾地说道:“你就安心坐着吧,老夫掐指一算,你心牵之人今日必来。”
元来在旁边极小声地说道:“咱们身份好歹还是和尚,妄语已经算破戒了。”
韩小屋一拍桌子,大喝一声:“老夫今日把话放这,今日钟小冬要是不来,老夫就把洪福寺的钟给砸了,再下山卖了胡子,包你俩一年的酒。”
小酒窝闻言目瞪口呆,不再挣扎。元来咋舌,心想外面可还打着雷呢......
酉时。
太阳下山,雨还没停,不过已经小了很多,至少不会影响正常的行走。
按理来说,现在下山寻人正是合适。
然而小酒窝因为听信了韩小屋的谗言,咳咳,韩小屋的掐指一算,依然老老实实地坐在台阶上,直勾勾地看着石碑外的山路。他相信方丈不会拿自己胡子和一年的酒钱开玩笑。
韩小屋此时坐在摇椅上,手中拿着那本泛黄的《扫天术》,遮挡住了脸,看起来神态自若,胸有成竹。
元来时不时看看徒弟,看看师父,面带忧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乌云终于散开,落日也显现于西方。
几百黄昏声称海,此刻红阳可人心。一个威武的老人的身影出现在山路,他撑着一把大伞,背着一个小女孩,沉稳地向院中走来。
“你们几个秃驴到底给我宝贝孙女吃了什么***,这么大的雨非要来你们破寺。”
钟公允很生气,因为钟小冬从午时开始就吵着要上山。鹿山正下着暴雨,他哪能让宝贝孙女独自遭受这个风险。二话不说,把钟小冬关了禁闭,不让踏出驿馆半步。钟公允在家里一向最具地位,说一不二,钟小冬不敢反抗,在房间里急切地盼望雨停。
钟公允办完了公事,坐在案边想了想,老钟家何曾失信于人,雨大他陪钟小冬上山不就行了。
于是鹿山还是倾盆大雨的时候,钟公允就背着钟小冬开始登山了。钟公允越往上走,雨势越小,走至不回寺门口,太阳都从乌云里钻了出来。
小酒窝笑逐颜开。
小酒窝暗下决心,以后师父再往方丈酒里掺水他一定要及时阻止,方丈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啊。
韩小屋闻声,全身放松了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擦了擦冷汗。元来看见韩小屋此刻表现,站在那里似笑非笑。他知道师父果然是瞎猜的,只不过猜对了罢了。
小酒窝提步上前,他知道面前这位老人是钟小冬的爷爷,再加上他钟公允自带着钟小冬上山赴约,一时间心生好感,倍觉亲近。
小酒窝双手合十,尊敬地对着老人说:“爷爷好。”
小酒窝说完脸立马变得彤红,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少说了一个字,应该是“钟爷爷好”。
钟公允脸色一黑,大骂贼子不知廉耻。
韩小屋在木屋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