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疆军浩浩荡荡回到平阳城,宋恒与元秋骑着战马走在大军前面。
桑南男孩韩石与元秋同坐一匹马,元秋笑嘻嘻地对宋恒发射着糖衣炮弹。
宋恒的头昂得和胯下的那匹马一样,不耐烦地说道:“不行!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元秋:“有什么不行,大将军不在您就是西疆的头儿,这不都是您一句话的事儿嘛。”
宋恒毫不掩饰脸上那股大周人的骄傲,一挥马鞭,战马快步向前,把元秋甩在身后,说道:“我是不会让一个桑南人加入我西疆的!大周当然是由大周人来守护,不必异族操心。”
元秋驭马上前,继续讨笑道:“宋将军,话别说得这么难听,现在哪还有什么桑南不桑南的人,那是南越州的百姓,都是大周人。”
宋恒脸板得跟平阳城城墙似的,说道:“你再在这里胡搅蛮缠,我必告诉大将军。”
元秋:“我又没说让韩子凯回去就加入边军。我是想明年征召新兵,韩子凯也可以报名。”
宋恒:“太祖皇帝留下祖制,凡是大周用战争征服的国家,两代为奴籍,以儆效尤。边军征兵告示上说得明明白白,得是清清白白的户籍方可入伍,就算是大将军在这也不会管惯着你!”
韩石在身后扯了扯元秋的战袍。
“将军不必为我费心,只要能为将军做事在哪里都无所谓。”
元秋是真心想把韩石带到入边军,韩石有大毅力、大隐忍,若在军中跟随元秋,必定能够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
元秋无奈叹气,掉转马头,冷哼一声:“不帮就不帮,以后有事别来找我。”
宋恒:“谁爱找谁找。”
当日桑南王身死,西疆军入王宫,元秋本可以有一万种方法让苏克城的守将包罗生不如死,为韩石报仇。但韩石一再恳求元秋,只需要让包罗交给他就行了,他要亲手杀了包罗。
于是在五百大周战兵的包围下,包罗与韩石在王宫展开了决斗。
战前元秋悄悄告诉战兵们,韩石一旦有危险,立刻射杀包罗。
韩石的表现让人出乎意料,年纪虽小,但力气不小,从一开始,他便将包罗稳稳地压得处在了下风。包罗身为一城之守将,武功高强毋庸置疑,可韩石就如同天上盘旋的老鹰,花了几个时辰细细观察了蛇爬行的轨迹、动作、甚至吐信的频率,包罗的一招一式他都了如指掌,几乎能够准确预判包罗下一个动作,找到破绽,将其反制。
韩石等这一天等了三年,这三年他无时无刻不在为了杀包罗而做准备。老鹰抓一条蛇需要观察几个时辰,而他准备了三年。
包罗即使被五百大周战兵包围,也从来没有考虑过手下留情,在他眼里,他是贵族,韩石不过是一个贱民。如果他杀不了韩石,或者败给了韩石,他会死不瞑目。然而短短十招之内韩石就要了他的命,眼睁睁感受着他的头分离了身体。
包罗死后当真是死不瞑目,眼睛睁大,死亡也无法让他眼中的不解和震惊消失。
回平阳城的队伍中除了大周将士,还有上千的南越人,这些人妄想复国,被充当奴隶发配到了平阳城修建城墙。
关于发配这些谋逆贼人,圣旨上写的很有意思,当世界上再无战争他们便恢复了自由身,成为了真正的大周人。
元秋求宋恒未果,向韩石问道:“本来我的意思是把你带在身边,但是你也看到了,宋将军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三眼一板,不知道变通。”
韩石摇头:“宋将军是按大周祖制办事,是个好人。”
宋恒还真是,除了大将军谁都治不了他。元秋直接换了话题,再谈论这事儿他觉得会在小孩面前丢了面子,划不来。
“我看你年纪挺小的,今年几岁?”
“将军,我十三岁。”
“十三岁怎么这么瘦小,一看就知道没怎么吃饭。”
元秋神秘兮兮地歪着头,说道:“我告诉你,其实今年我才十七岁,前年为了能够参军谎报了年龄,军籍上我现在已经二十了。”
韩石听元秋坦诚相待,瞬间亲近了很多,脸上露出喜悦的情绪:“这么说将军只比我大了四岁。放心吧将军,我是不会到处乱说的!”
元秋:“哈哈哈哈哈哈,说起来你又不是我的兵,不用一直将军将军地称呼我,叫我声大哥就好。”
大哥?韩石想都不敢想,他何德何能有这么一个有本事的大哥,诚惶诚恐道:“韩石不敢僭越。”
“下马!”
韩石傻乎乎地听了元秋的话,跳下了马。
“今天你要是不叫我大哥,那就滚回南越州搬砖。”
韩石啪的一下就跪下了,还没说话就听见元秋呵斥道:
“不准跪!”
“男儿膝下有黄金哪是说跪就跪的!以后再跪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