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秋说道:“我出双倍。”
崔九岁:“二十四万两。”
元秋点头:“成交。”
崔九岁问道:“杀谁?”
元秋:“先杀我,如果你能杀我,北营安然无恙放你走,你出去后找鲲鹏商号的东主要钱;如果输在我手里,在北营待三年,你负责教几个孩子武功,三年后我会把二十四万白银给你。”
崔九岁摇头:“你已经用你的行为告诉我你不是个君子,我不相信你,除非你把钱先给我。”
元秋手一抬,四方战兵的连弩对准了崔九岁,咧嘴道:“这是我的地盘。”
崔九岁撇了一眼战兵:“唉,也是,那我来了。”
原地只剩残影,崔九岁劈出一掌。
元秋不以为然,坐在凳子上以掌相接。
斯哈一声,元秋婚袍撕裂,右臂震痛。
没想到崔九岁朴实无华的一掌竟然如此沉猛。
元秋左臂运劲,一拳抡去,想攻其后心以解右手之困境。
崔九岁忽然收手,身体腾空后仰。元秋一拳落空,失了重心,拳锋落在桌上,酒桌轰然炸开。崔九岁回身,一招十字崩拳,双拳打中元秋胸口,拳力已然撞到元秋心口,未来得变招,只觉元秋胸肌绵软,竟如棉花一般不受蛮力,元秋身形一震,崔九岁的功力都被荡个精光。
这是崔九岁出江湖以来第一次失手,他飘落在地,对胖子说道:“这龙虎山的不传之秘你也敢教?”
胖子撇嘴说道:“哪是什么不传之秘,我爹当时求我学这招不知道求了多久。”
崔九岁的速度极快,若元秋不会那小周天,必定已遭重创。他闪身踢来,双腿如剪刀一般左右开弓,元秋飞身跃起以拳对脚。
嘭地一声,元秋连退五步才站定,崔九岁却趁胜追击,攻势密集,手掌斜翻而来,招招狠辣,用的都是杀人技。
元秋真气运转,以肘相击,肘与膝乃人体最为坚硬之处,手臂重挥,与崔九岁的掌法相对。
崔九岁如一座大山向元秋撞来,两者相碰,元秋只觉右手已然脱臼,气血翻涌,气海之中内力紊乱,人向后飞去,重重地砸在今晚成亲的青庐上,青庐轰然倒塌。
胖子一惊,元秋明显不敌崔九岁,眼见崔九岁又要一脚踢出,脚上的力量让他心惊肉跳,他总不能眼看着元秋被崔九岁打死吧,就要下令放箭。
战兵们眼睛死死地盯着胖子,只要胖子一声令下、右手一握,他们就会拿着盾牌朴刀,冲到青庐为元秋脱困。
忽然青庐之中剑光一闪,浩大古朴的剑气斩出。崔九岁第一次选择了躲避,连忙空中翻滚避开这股剑气。
元秋右手关节已给震脱,整只手臂垂摆着,左手拔剑,剑指崔九岁,见崔九岁退后,仓促地抚顺气海,以做休憩。
崔老三惊呼道:“好精妙的剑法。”
当元秋拔出佩剑,崔九岁不再上前,保持一丈距离,步伐却不停,不断在元秋身边地游走。
崔九岁摸不透元秋的剑术,刚才简单的一剑却包含万象,剑意无限。他忽然说道:“人体本身才是天地赐给我们最好的武器,而你们总是选择外物强大自身,到不了武学顶峰。”
元秋抑制不住地喘息,崔九岁带给他的压迫太大了。崔九岁把自己的身体训练到了极致,元秋怀疑他甚至能够控制好每一块肌肉,最可怕的是他内外兼修,内功纯厚,如果再不出剑怕是会丢了性命。
崔九岁找中了时机,再出一掌,这一次靠近元秋,感觉自己动作一滞,内力受到了天地的压制。他行走江湖数十年,瞬间明白现在的处境。
这是某种意境,他现在正处于某种意境之中。可是崔九岁并不后撤,反而加大了攻势,后招不断。意境也分高低,元秋就算是将军,但年纪毕竟摆在那,崔九岁不相信他会有什么高深的剑意。
元秋不再硬接崔九岁的招数,手腕回勾,长剑形成一道屏障,跨出一步以雷霆之势刺向崔九岁胸口。
崔九岁本就动作受阻,竟以掌强推长剑,手掌遭剑气切割,面不改色旋身而退。
剑意入体,崔九岁盘坐调息,最终还是吐出一口鲜血,气血才通顺如初。
元秋将剑插回剑鞘,说道:“一只手换一只手,不亏。”
崔九岁苦笑道:“我是输给了你的剑,可不是输给了你。”
元秋说道:“每天早上教这十二个孩子武功三个时辰,下午一个时辰,晚上一个时辰,周末有一天假期。”
崔九岁拍了拍衣服说道:“我教的可是杀人技。”
元秋说道:“要的就是杀人技。”甩着手臂,把剑扔给胖子,说道:“第一队到第五队留下打扫卫生,其他人解散,明天放假,可以睡个好觉了。”然后对着崔九岁一笑说道:“你明天也放假,后天正式教学。本将军说一不二,三年之后二十四万两一分不会少。”说完用左手拍了拍崔九岁。
婉兮搀扶着元秋走向营房。
胖子走近,对崔九岁说道:“我们北营伙食不错,在这每天包吃包住,还有我陪你,怎么样是不是挺不错的。”
崔九岁目送元秋离去,表情落寞地说道:“听起来是不错,只是要在这待三年,会不会腻。”
胖子扯嘴笑道:“每天你要是没事还可以给战兵们说书,怎么会腻呢。”
崔九岁说道:“也是。”冲着元秋喊道:“元将军,我住在哪?”
胖子不满地说道:“你问他干嘛,你问我啊。你知道宋恒宋将军吧,你就睡在他隔壁,很有安全感的。”
崔九岁仰天长叹,心里正在痛骂某人。
祝恒,等我拿了钱出了北营,第一个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