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谁再提起南越侯几乎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了,除了星县百姓。毕竟星县之中还有南越侯的雕像在,想不知道都难。
南越侯便是当朝长信王李维克之子李晨昊,在攻取星城时不幸牺牲,朝廷追封其为南越侯,在星县塑像纪念。
桑南战役前,易照不过是个火长,跟了李晨昊后约混越高,很快混到了六品的游骑参将。
听见易照原来是李晨昊的副将,元秋没有感到意外,这个消息司马洪很早就告诉了他,西疆武库司座白真真派了易照到神鹿军暗中监视大军动向,随时传递军情回到西疆。传递军情的事情自有斥候执行,易照传递所谓的军情恐怕不止是军情这么简单。
元秋拍了拍易照的肩:“真是辛苦你了,老兵还能升到参将真是不容易。我打算回到北营后向大将军提议擢你为宣抚使司同知,你看如何?”
突然的喜悦没有冲昏易照的头脑,谨慎地问道:“元将军这是何意?”
元秋惊讶道:“何什么意,你替我训练西赤营有功,我军多了整整十二万的战兵,如此大功岂能不擢?还是说你觉得低了?易兄,我也没办法啊,我本来的军职只是个小小的典军中郎将,正四品罢了。这次陛下要讨伐楼兰才赏我一个征西将军,你也知道,虚职而已,为你升到正五品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易照不知所措,大脑急速运转,但什么也想不到,傻傻地站着也不说话。
元秋又咬了咬牙,说道:“这样吧易兄,回去了我就不找大将军了,我直接上奏天子,为你请功!如何?”
易照人傻了,忽然望见远方库罗城情形混乱,说道:“卑职愧不敢当,西赤营一个月训练成功现已付之东流。”
“你是在怪本将军?”
“不敢,只是有些可惜。”
“等着吧,十二万人要不了多久就会回营。”
易照还要说话,元秋食指虚停在易照口鼻处。
“嘘。”
“再说话,我就杀了你。”
元秋离开了,正坐在三军阵前观战的小凳子上,津津有味地观看库罗城的大戏。
易照满头大汗站在原地,如此炎热的天气却手脚冰凉。
司马洪走来,双手握住易照的右手,担忧地说道:“易参将这是怎么了,怎么在西域还受寒了,瞧这满头大汗,我去给你叫大夫。”
易照拉住司马洪,可以看著已在极力掩饰心里的畏惧,脸色却仍然不太好,说道:“谢谢司马先生,我这是…内伤,与楼兰作战时留下的。大夫不懂武功,我自己调养便可。”说完便匆匆离去。
司马洪笑了笑,来到元秋身边:“好招。”
“剑落下和剑悬在脖子上,哪个更让人害怕?”
“自然是剑悬在脖子上,求死易,求生难,求生就会生出畏惧。”
元秋突然站起,喊道:“草,终于打起来了,等了半天才打起来,楼兰人磨磨唧唧磨磨唧唧的,属驴是吧。”
司马洪大笑,说道:“我还以为将军真不在乎那十二万人呢。”
库罗城终于打了起来。
也不知道契峰干了什么,自他带着几十个弟兄来到库罗城下,城内城外的情绪突然变得十分激动,看口型、听语气就知道是骂的肯定是污言秽语。事态越来越严重,城下的兄弟苦苦祈求的语气消失不再,有刀的拔刀,有弩的架弩,而这些装备无一不是神鹿军发给他们的。
双方剑拔弩张的开始只是比比划划,没有发生实质性的斗争,直到城下不知是谁向城上射了一箭,结果城墙上喊话的老头直接跌下城来。
大战一触即发。
在神鹿军训练了一个月不是白训练的,城池矮小的库罗根本抵挡不住,城下的人不到半个时辰就冲进了库罗城,十二万战士对阵几万老弱病残,结果可想而知。
占领库罗城的扦泥人完成了屠杀,终于回过神了。
“怎么办?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当然是关上城门过日子啊,过和以前一样的日子,没吃的没喝的就去抢。”
“一个月以前我们都没有打过仗,去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你们都是蠢货么,要是大王回来,我们怎么说?我们降了周国,又抢了扦泥城。”
“就说我们受了周国威胁被迫加入了周军,然后周军下令让我们攻占了库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