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庭里,放着两尊投壶,全高两尺,长脖大肚,壶口两旁添有两耳,并用金银装饰雕镂,极为精美。
元湛和道路两人手持箭矢,正在比赛投壶。
道路微微弯腰,一手负背,另一手将箭矢往前一掷,一看便是个初学者的姿势。箭矢投入了壶口的左耳内,“中了!”道路满脸兴奋。
“一箭贯耳!道路你有进步啊!”元湛抱着箭矢颇为满意,“该我了。”元湛手执三支箭矢,左脚往后退了一步,自信地一笑直接投出三箭,一齐入了壶口,“三箭全壶,我赢了!”
“殿下投壶技艺甚高,道路甘拜下风。”道路朝元湛拱手一礼。
“这技艺叫做闲,就只有闲了才玩这个!道路,你这么闲,将来技艺一定登峰造极呀!”元湛笑着朝道路挑了挑眉。
“是……是么?”道路眨巴着眼睛总觉得哪里不对。在殿下眼里,我很闲吗?
“阿湛!”
“恩?”元湛转头便见莫良来到中庭,“小良啊。你怎么起这么迟?”
“没有,我就是在房里看了一会儿书。”
“看书?翰林府的人都这么无聊的吗?”道路嘴角一抽。
“这叫儒雅!”元湛转头望了一眼道路。
“其实也不是什么书,就是晟国的皇家名册录。”莫良见元湛替自己的解释,浅浅一笑。
“你看皇家名册录干什么?”元湛问道。
“就是了解一下,总会有用的。”莫良一脸淡雅俯了俯身。
“好吧。对了,前天夜里你是不是出门了?。”元湛忽然想起前天夜里找不到莫良的事,抬眼望着莫良的杏仁眼有些迷离。
“我去见了一个故人。”
“故人?卞流晔?也对,你们师出同门,自是故人。”元湛的语气并不严肃,但却让莫良内心一颤。
“阿湛我……”
“别这样,我并没有生气。只不过我希望下次不要再单独行动了。我会担心的。”元湛搭上莫良的肩膀,打断他想要解释的话语。
“是。”莫良低头一躬。
“恩,我跟道路在玩投壶,一起玩吧!”元湛转身从天九手中接过三支箭矢,向莫良递了过来。
“好。”莫良接过三支箭矢。他微微扫了一眼三支箭矢,走到距离投壶大概七尺半的位置。只见他浅浅地一笑,忽然眼神一转,右脚向后在地上滑过一个弧度,背过身,甩手投出手中的三支箭矢。
“砰!”三支箭矢齐刷刷地分别落入壶口及左右两耳,一箭一孔,一个不差。
“哇!厉害!”道路眼前一亮,拍手叫绝。
“背后射投,还有初贯耳!小良,你这投壶技艺也是如此高超啊!”元湛也是称赞不已。
“承让了!”莫良拱了拱手,“如阿湛所言,谁让我也是个闲人呢!”
“闲人?若要比闲,谁能闲的过我?”一声不服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经过这几日的相处,莫良不用想便知一定是雷鸣来了。
“雷小鸣!”莫良转身对上雷鸣那双散发着挑衅的桃花眼。
“莫小良,咱比比啊!”雷鸣走近到莫良身前,两人似有剑拔弩张的形势。
“奉陪到底!请!”
“额——”道路望着雷鸣和莫良两人比试投壶的身影不禁有些汗颜,“殿下,他们会打起来的吧!为何他两一见面就会这样?”
“谁知道呢!”元湛表示见到这样的场景早已见怪不怪,别过火就行。毕竟自己以前跟雷鸣也是这么来的。
“我一直认为翰林府的人都是一副文人雅士的模样。平常见莫小良就是这个样子,温文尔雅的,可是一见雷小鸣,就全颠覆了!”道路无语望着莫良的背影。
正如道路所言,莫良此刻已毫无庄重可言,原本整齐的衣服已因和雷鸣争执变得凌乱。谁能知晓温润如玉的文翰十杰第三位也会因一场毫无意义的比试而失控地毫无雅正。而雷鸣那边更甚,连簪发的头冠都歪了。但两人还是谁也不让谁,投壶已投了不知道多少次数,根本没有胜负。
“也许小鸣就是有这个特殊能力,能把一棵好苗子给带歪了。”元湛一手抱胸一手抚着下巴。
“那我是不是要离他远点?”道路依旧无奈地望着雷鸣和莫良毫无章法的比试。
“那已经晚了。”元湛不以为然地答道。
“为什么?”道路突然转头望着元湛。
“因为你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了呀!”元湛回望着道路笑了起来。
“呵——也是。”道路一笑,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正当道路和元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谈着莫良和雷鸣的大戏时,忽然听见“砰”一声。转眼望去才发现是投壶被踢倒的声音,而莫良和雷鸣的势头也越来越盛。
终于打上了,打完就结束了!
现在元湛和道路望着莫良和雷鸣那边的情况,心中只有这一句话。
没有任何章法,没有任何技巧,纯粹的肉/搏,两人扭打在一起,难解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