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茶的是个有些年纪的中年妇女唤作何婶,本来上茶的应该是茹婉婷身边的大丫鬟花愿,但她刚好前脚帮茹婉婷去账房送账本了。
何婶平常干活利索,所以花愿来不及吩咐其他人,便让何婶帮忙了。
原本何婶也不该如此失礼,但由于茹婉婷和尚溪说话的时候把尚溪新得名的佩剑云幕横在了中间,让她一时不知该往哪边上,再加上茶水比较烫,一失手便打翻了。
“小溪!”茹婉婷当即大怒,“怎么回事?上个茶都不会!花愿呢?怎么是你来上茶?”她抓着尚溪被烫到的右手臂,又气又担心。
“少夫人息怒,奴婢不是故意的!”何婶当即跪下向茹婉婷磕头认错。
“怎……怎么了?”这时花愿恰好归来,却见茹婉婷发怒,看着场面,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何婶,也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急忙过去救场。
“花愿你是去哪了?明知道我弟弟来看我,还走开这么久!”茹婉婷此刻面对尚溪被烫伤整个人都不好了,也完全不记得是她自己先把花愿叫去送账本的。
“少夫人您这就冤枉花愿了,明明是您先让我去账房送的账本。今日花影身子不舒服,我也就没去喊她。再叫其他人,又怕怠慢了尚溪公子。就求了何婶帮我。谁知出了这么档子事!也是花愿思虑不周,请少夫人责罚!”花愿深知茹婉婷的脾性,不会刻意刁难,便也好言安抚,并将错揽在自己身上。茹婉婷疼惜自己,也不会重罚。
“若是责罚你,我家小溪就能不受伤,我肯定狠狠地罚你!”茹婉婷心性被花愿很好的拿捏。再加上确实是自己先把花愿支走的,自然不会真的去责罚花愿。
“那花愿便谢少夫人不罚之恩了。”花愿此刻已经知道茹婉婷没那么生气了,便转头示意何婶先退下。何婶再杵在这里,怕是只会影响茹婉婷的心情。她跟着茹婉婷一直帮着处理内务,此刻也是游刃有余,“不过现在还是先给尚溪公子请个大夫吧。”
“哎,不……不用,小伤,我皮糙肉厚,不用请大夫那么麻烦!”尚溪嫌麻烦,便推辞不用请大夫,并晃了晃自己的手臂,表示自己没事。
而他右臂上那块梅型的红胎记在这时却仿佛一朵红梅绽放得耀人眼球。
何婶得到示意刚要悄悄起身退下,却看到尚溪右臂上的胎记,让她不由地一愣。
这个位置,一模一样的胎记,也是叫小溪,他是我当年被迫丢下的儿子吗?
“什么皮糙肉厚!你从小一直都是养尊处优,干过什么重活!单单被师父责罚就够我心疼一阵了。还要受这种能够避免的伤,你真是嫌我操的心还不够!明明是细皮嫩肉,整个手臂都红了,还说这种无所谓的话!懂不懂爱惜你自己啊?”茹婉婷一听尚溪不重视他自己手臂的伤,就非常来气。她从小疼大的弟弟怎么能忍心让其轻易受伤呢!
“是是是,师姐说的对,是小溪不好,让你担心了。”尚溪见茹婉婷不高兴,急忙安抚道。
“你呀,从小认错永远第一名,也没见你改什么!”茹婉婷虽然嘴上嫌弃,但心中却是不住的疼惜,“花愿快去请大夫!再让人打盆冷水过来。”谁知她一撇头却见何婶愣在原地,心中顿时又有点火,“你怎么还在这?还不出去!看见你就烦!”
“是!”花愿应命,又急忙去拉何婶,“何婶!何婶!”
“嗯?”何婶回过神,愣愣地回望了眼花愿。
“你快出去吧!少夫人还在气头上。”花愿轻声提点着何婶。
何婶无法,只能先退了出去。她恋恋不舍地又忍不住看了几眼尚溪,才真正退出了中厅。
就算是儿子又怎么样?当年是自己抛弃了他,如今他身份尊贵,又让她如何认回他呢?
……
经过大夫诊治,尚溪并无大碍。茹婉婷却不放心地仔仔细细地给他上了一遍药,嘴里还是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听到最后尚溪都有点烦了,鼓了鼓嘴,“姐,我知道了,你不用说那么多遍!”
“呦!咱们尚溪公子许久不见脾气见长呀!”茹婉婷伸手捏住尚溪的耳朵,“你师姐说的话是不管用了是吧?”
“哎——疼疼疼,师姐我错了!我错了!”可以说萧寒十五个弟子,每一个都被茹婉婷完美地拿捏。茹婉婷不管做什么,他们必须都受着!所以尚溪根本不敢反抗,只能装可怜求饶。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有了新的靠山,翅膀就硬了?”茹婉婷松开手,假装不悦。
“不不不!小溪哪敢呀?”尚溪急忙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