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尤公公俯身一礼，便让小太监引元湛去梳头并整理一番。

“对了，湛儿要不要一起用午膳？”允纬又趁空隙向元湛发出邀请。

本来允纬的邀请元湛不能拒绝，但是今日总觉得像个玩笑，元湛表示心累，推辞道，“父皇，您饶了儿臣吧！儿臣怕这次的头要白梳了。”

“行，随你。”允纬轻笑一声，想着今日也是够闹腾的了。

……

……

元湛回府之后思绪了良久，这次的任务有一定的风险。允纬还下令必须暗中行动，许多事上都有掣肘。这时候派自己出面，不仅仅是有个名正言顺的人情，更多的是要让他来元鸿面前做那个恶人。

有时候他真的摸不准他自己的父皇。也许这便是帝王家，先君臣，后父子。

这场瘟疫，允纬将元湛推出去，究竟是不是因为那个名正言顺的人情，也只有允纬自己知道了。帝王之术就是这样的冷漠。唯一能让他动容的只有一个人，但这个人却在这场危险的最前端。

这次的事带不了太多人，雷鸣身子娇贵，元湛自然第一个就排除他。但放雷鸣一个又怕他无聊，于是元湛又决定把道路留下陪他。既然雷鸣留下了，那莫良肯定不能带，否则雷鸣绝对得闹腾，所以莫良也得留下。天九因为遇刺的时候还受着伤，也就一块留下了。最后元湛决定只带广白和尚溪。

翌日天刚亮，元湛便悄悄带着广白和尚溪从侧门出发了。

尹佚眻送元湛出门后，刚回到园子，就看到左蓥悠扶着芊芊的手朝自己走来，急忙上前牵住对方的手，“你怎么起了？殿下不是说了让你好好安胎不用管这事的吗？”

“殿下虽然这么说，但我还是有些担心。我们在域国也经历过疫情的场面，其中的凶险我们都是清楚的。药草方面你可有安排妥当？”左蓥悠握住尹佚眻的手，又示意芊芊先退下，面色并不是很好，“这个皇上每次有这种危险还吃力不讨好的活就找我们殿下，是觉得我们好欺负吗？”

“嘘！”尹佚眻轻轻捂了捂左蓥悠的嘴，“乱说什么呢！你放心，虽然有些仓促，但梅家名下的药草行都已在着手准备，只要殿下有要求，我这绝不会掉链子！殿下一向吉人天相，况且身边还跟着广白，一定会没事的。”

“我知道了。你也快走吧！咱们还得替殿下演接下来的戏呢！”左蓥悠点点头。

“嗯，那我去梅家了。府上就交给你了。”

……

元湛到水淼村的时候，大理寺少卿李修齐正在带人更换备防。守卫们一个个都戴着面罩预防感染。

见到元湛到来，李修齐摘下面罩立刻迎了上去，“见过六皇子。”

“李大人不必多礼。里面情况怎样？”元湛望了一眼村口问道。

“回殿下，经太医令几日的研究，已经找到源头，就差研制特效药方了。”李修齐叉手回复道。

“很好，带本王先去见见太医令吧！”元湛较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是。来人，给殿下和几位公子拿面罩防护。”李修齐一礼，便叫人给元湛几个拿防护工具。元湛毕竟是皇子，虽被派到疫区，但他的安全显然是最优的。若是元湛感染，自己恐会有失职之责。

“不必了。”元湛尚来不及回应，广白便开口拒绝了，“殿下的防护我有准备。殿下，咱们就用自己的，也省了占用村里的物资。”说着便从自己背着的药箱里取出几个面罩。

“啊？其实不用这东西也行。这种疫情我也不是没见过。这玩样戴着也怪难受了的！当初在域国……”元湛面对广白准备地如此充分表示有些惊讶。

“不行！”广白立刻打断元湛并否决了他的意思，“当初我不在，所以我不管，但现在得听我的！必须戴上！”说着便抬手替元湛戴上了面罩，顺手又递给尚溪一个示意他自己戴上。

“你……可真是比盈丫头还烦！”元湛虽嫌弃，但还是应允着广白的动作。

“那是小师妹不够严谨！回头我就去教育她一下！”广白还是一本正经，坚持自己的理念。

“果然是做师兄的人，就是不一样啊！”元湛挑了挑眉，看着广白那副正经模样也是觉得好玩。

“那是必须的！”广白也是理所应当地应下了。

“行了，那走吧！”元湛笑了笑正打算进村，忽然感觉到什么，又停了下来，“等等！”

“怎么了殿下？”广白问道。

“广白，你还有多的面罩吗？”元湛问道。

“有啊。为了以防万一，我多带了两个。”广白点点头应道。

“快再给我一个。”

“啊？”广白虽表示疑惑，但还是又取出了一个递给元湛。

元湛接过面罩，然后转身朝着一个空无一人的方向，喊了一句，“出来吧！我就猜你肯定离不开我，要跟过来的！”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高挑的身影落在了元湛身边。这使得守卫们下意识地都摸了摸手边的武器。若对方是敌人，自己估计已经死了。

“给！阿笙，既然来了，就跟我一起呗！”元湛把面罩递给陆笙。

“嗯。”陆笙也没多说什么，应了一下就接过了面罩。这次的事本意是越少人行动越好，毕竟元湛连天九都没带。但每每自己不在元湛身边，元湛就会遇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危险，所以他还觉得跟着去比较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