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疼痛渐渐散开,吟儿知这不过皮肉之苦,怎么也及不上那兄弟情的化为灰烬……也就是这一瞬之间,范遇退后了几步,忽而抢上一匹战马,没命一样地不知往哪个方向逃。
穆陵关的喊杀声早已弃诸脑后,林阡知道,他要打的仗,不是那一场。
牵上紫龙驹,并为吟儿砍开绳缚,那时,邪后已赶了过来,惊魂未定,笑时泪都还没擦,显是被吟儿给吓的。
“邪后,照看好吟儿。”他把吟儿交给邪后,从前,这种事情,吟儿必定会与他同行。
“你去哪儿?”邪后一怔。
“去杀人。”吟儿代他答。
林阡点头,转身上马,往南驰骋,吟儿体会得到,他的痛彻骨髓。
他们是征人啊,控得住刀光,扼不住流光。
流光,逝向那遥远的黄果树瀑布,正自下棋耍赖的林阡和吟儿面前,那时候,他二人棋品低下引起众怒,范遇于是将她从林阡的面前分化开去:“申时应该过了吧,是时候去填饱肚子了,盟主,据说这边的藩人们有很多美味值得尝试,有种糯米饭是五颜六色的,特别好吃。中午没能有心情,这会儿该有空去品尝了?”也是在当时,是他对林阡指出,苏降雪没有永恒的战友,只有永恒的敌人——其实,谁都是。
流光,逝向那遥远的仲家蛮仙歌节,看到兴致盎然的男男女女,吟儿眼睛都直了,赶紧忽悠林阡也去。“将军玩得尽兴些。”范遇目送他们步入那歌声领域。那歌声,也在流光里。
流光,逝向那遥远的川东广安,祝孟尝第一次见到林阡的时候,他们正围着篝火,在玩“藏钩杀人”的游戏。“不是每个人都玩得了这游戏的。这个杀人游戏,可以增进咱们察言观色的能力。”范遇对祝孟尝说,“主公可以因之知人善用,谋士可以因之见微知著,将军可以因之审时度势……”结果,范遇你用它做了什么,为什么要你一心跟随的那个人,现在不得不去杀人,去杀你。
流光,真往前逝,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