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火毒真是照妖镜,妖魔鬼怪原形毕露。”吟儿冷哼一声,这队金军的首领,名叫赤盏合喜,是林陌的心腹之一,“林陌小人,这么快就过河拆桥!卑鄙!无耻!”
“悍妇!睁大眼睛看看清楚,是赤盏合喜自作主张,与他人毫无关系!驸马他全不知情!”赤盏合喜高喝,俨然在来之前就做好了弃卒保帅的打算。
全不知情?全部知情吧!去年的定西大战,华一方和林陌阵前约定,只要他自刎谢罪,金军就不杀无辜,结果华一方才刚牺牲,赤盏合喜就违背军令,若非天骄赶赴,后果不堪设想,后来也没见赤盏合喜受什么罚反而在林陌麾下平步青云!这主臣二人,尝到甜头屡试不爽,又搁这儿白脸红脸唱双簧!
“背信弃义之罪名,林陌又不是第一次推给手下!鼠辈,从来都敢做不敢当!”吟儿旧事重提,亦是气势汹汹,“华前辈的账,我记了整整一年,如今八成驻地他又要反悔,新仇旧恨是时候一并清算!好狗不挡道,赤盏合喜,叫你主子滚出来!”
“偏要挡道!那八成驻地是换解药的,此刻我就要擒你回去,把八成驻地再换回来!和我主子的承诺有什么关系!”赤盏合喜胡搅蛮缠,话音未落,余光扫及不远处的群众多有发笑,这才发现自己顺着凤箫吟的话自认了狗……恼羞成怒:“众将听令!杀了这宋军盟主!”
“可是……”金军兵士们破天荒地居然意见不统一,有人想死战,有人想生擒,有人则不愿动手,恐怕林陌他还真不知情。而领头的赤盏合喜眼看人品不怎么样,完全无法服众,导致这原本可以对吟儿发出致命一击的关键时刻,麾下们的怒气值竟还参差不齐……
“哈哈哈,一个武将,拼命钻文字空子,堂而皇之地不守道义,笑死人了。”辜听弦持刀护在吟儿身侧,与此同时,冷静发手势指挥十三翼合阵。
“总好过你们乘人之危,区区一个解药,竟也狮子大开口要那么多地界!”赤盏合喜气急败坏。
“你们倒是有本事不答应啊!”辜听弦冷眼望着他丑态。
“乘人之危?哼,你们扪心自问,当初能抢到环庆,不也是乘我们之危?”吟儿也有话说,“在寒火毒弥漫之前,你们可有过立锥之地?我不过是将局面恢复到你们来之前的样子罢了。”
赤盏合喜不想再跟他们废话,凤箫吟近在咫尺,还不赶紧群起而攻之?!转头向众麾下威喝:“既是武将,还不动手?圣上养汝等,就是为今日!”
“说得好。”凤箫吟眼神一变,不仅惜音剑锋芒毕露,语气也倏然杀机凛冽,“还不回去救圣上?”
赤盏合喜等人正待冲杀,忽然间有脑子的全都灵光乍现大吃一惊,为何凤箫吟说这些话,非但没有上当受骗的苦恼,反倒像是个……既得利益者?
什么意思?什么叫恢复到我们来之前的样子?那不就是,连两成地界都不剩,曹王府的兵马也荡然无存?
慢着……赤盏合喜心中一凉,探子曾说,宋军有穆子滕随行,可为什么,这里只有凤箫吟和辜听弦?就算探子信息不完全准确,可是,这也差得太多了些……
到底谁拖缠谁,这凤箫吟走得这么慢,是真的贪恋功名贪婪地接受民众拥戴,还是……另有目的,引君入瓮?不对,不是入瓮,这里的杀气并不充盈,没有伏兵……调虎离山?我一个小小的赤盏合喜算什么虎?!
心虚,心乱如麻: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