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我前阵子不是烈士吗,你们死爹一样给我哭丧,怎么,活下来倒成叛徒了?”封寒虽然伤势未愈,到底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一枪“刺穹”就扫得紫茸军大部分人不敢再上。
“挤在这做什么?不知地宫是禁地?”曹王驾临,气场强大,紫茸军悉数见礼,异口同声“王爷。”
“父王,这么巧您也在这!我看到这叛贼鬼鬼祟祟因此跟过来的……”小曹王气势矮了岂止一截。
“王爷,我在阵前的陈述,想必您也听说了。完颜君剑和木华黎害我几乎枉死,而宋军的江星衍救我,所以我才报了林阡这恩情。”封寒和小曹王针锋相对。
“呵呵,江星衍,在哪儿?你确定他是林阡的人?我看只是你捏造的,你和林阡没有恩,只有情!”小曹王显然有备而来,江星衍在几天前无端失踪,百里飘云还懊悔自己备战西宁州弄丢了他。放在此处看,竟有釜底抽薪之妙。
“江星衍,显然被你派去的人灭口了!你不是最擅长灭口的么?被我听到段大人其实是因你而死,你就急了,呐呐呐就是这表情,曹王你看!”封寒却当场化险为夷,没给金宋共融横生枝节。
“父王,他血口喷人!段大人的死,是林阡授意凤箫吟干的!至于封寒,真是和林阡串谋做戏,先失踪几日害我们以为他牺牲,关键时候跳出来骗我们帮宋军夹攻蒙古,后来父王您也看到了,宋军杀着杀着蒙古军,马上调转枪头指咱们。好险,差点被林阡黑白通吃!”小曹王天花乱坠。
“那夹攻蒙古前你怎么不跳出来说!”“我说了有用吗!”“众人信我,说明我的话更接近真相!”“他们以为你死而复生一时高兴,却不知你是个吃里扒外的小人!封寒,你和林阡,在山东的时候就已经眉来眼去、暗通款曲!你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怕不是林阡的新转魄吧!”“你才新转魄,你全家都……呸呸呸!!”
“那是……”“林匪?!”罗生门本来各执一词,林阡从枯井里一现身,原还在曹王面前井然有序的紫茸军,倏然人声大作,所有人全都吓得退开三到十步远。小曹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父王,该不会,也……
“林阡,你今日来,就是想给王爷一个‘暗通款曲’。”林陌紧跟上来,心中激愤。
“那又怎样?金帝自己都明着通了。”柳闻因对他时刻设防。
“乱成这般,三天为限都用不着。”林阡笑而离去,“王爷切记,苍生为重。”
“念昔这样了,他居然还笑得出?”林陌一边发自肺腑愤慨,一边却心口疼得快要裂开,仿佛有个声音在胸膛震荡:
吟儿,三天后,你等我回来!!
“父王,封寒真是千古罪人,本来我军用不着这样受迫!”见林阡走,小曹王继续咬封寒不放,“父王,您可以问我身边这么多亲信、老臣,他们当时全在我身边,都看到了我所说的才是真相!”紫茸军纷纷点头赞同:“小王爷说的才是真相。”
“王爷,封寒以命立誓,所述句句属实!”封寒满腔热切,然而正巧牵动伤口,一时间说话竟中气不足。
也罢,他一个人,敌得过百千张口?小人当道,一人一口吐沫都足以把他淹死。
“这就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小曹王得意洋洋地结案陈词。
“跪下。”曹王上前一步,一言既出,却扶正了封寒身体,强制着他没让跪;背对着小曹王和紫茸军,好像和他们隔着一整个世界。
一刹,争论停息,鸦雀无声,鸦雀们陆续反应过来,软趴趴跪倒在地一片。小曹王瞠目结舌,一边慢慢弯膝,一边指着自己问曹王:“父王?我?您该不会真相信他说的我是祸首?我有一千个左右的人证……”
“有一万个也是你!”曹王厉声,小曹王猛地一软、跪得实实在在,封寒也一样错愕。这才知道,王爷上前一步,是防止对面狗急跳墙暗杀自己,所以不惜以身相陪、以命相护!
“完颜君剑,你自幼被我送去北疆,封寒他,是你的仲父!忘恩负义如你,竟对他背后一刀,怎教我对得起知己、兄弟?”曹王把封寒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番,不动声色地等林阡把自己的近身护卫军赶过来,“好在封寒安然无恙,否则,我把你脑袋拧下来。”
“王爷……”封寒见王爷无需分辩就信他,还对他这么关怀备至,感激不尽却哭不出来,就感觉脑子里都被鼻涕眼泪塞满。
“父王,仲父,饶命!”小曹王本来就没谋反的胆子和部署,却被父亲以对付叛军的手段反包围,魂飞魄散,磕头认栽。
“将这群紫茸军全部收监,完颜君剑,你在狱中,好好反省自己犯过的错。”曹王处置了小曹王后,将封寒带到林陌的身边,“封寒,接下来这三天,我会在地宫继续思虑。你助驸马、焕之,同林阡且战且和。”
“是,无论王爷做任何决策,封寒生是曹王的人,死是曹王的鬼!”封寒血流一热,双眼炯炯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