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久见人心。”林阡说,“不怕误解,真金不怕火,改观后更融洽。”
“主公说得是。今次泥石流,帮木华黎出手,主公却还是后发先至。杀敌和服人两不误。”莫非说,主公从来都是这么有魄力,魄力来源于实力和担当。
“对了,石磐掌门托我谢谢隐蔽战线的兄弟,终于帮他处决了杀他弟妹也就是吴越石磊的凶手。”林阡说。
莫非笑:“不用谢我,不用解释这么详细。吴越他,也是我的哥哥啊!”
林阡这才回想起,心情有所缓和:“……黄鹤去这辈子,可算没白活。”
与给江星衍相反,林阡给李全当然是以罪犯之名“示众”。
不过,令谁都意想不到的是,在盟军的重心大部分转移向宣化府时,正月初一清晨传来消息,绥远关前李全尸体不翼而飞。
众说纷纭,有民众说盗走他的是个高手;有人说曾在红袄寨的驻地见过。
“杨鞍?盗走李全尸体是几个意思!要偷偷厚葬吗!”封寒闻言,怒不可遏,“这拎不清的东西,以为林阡不追究他他就可以任意妄为!?”
“亏得我老祝给李全补剁了两刀,否则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和李全演的苦肉计了。”祝孟尝说,还好自己小人之心,补了两刀全在要害。
审判杨鞍,本来在审判李全的下一轮。但杨妙真极力撇清、夹在中间太过辛苦,林阡都看在眼里,所以一再降低要求,只需杨鞍和李全断,他就对红袄寨从轻发落。林阡这个决定有一定的道理——杨鞍如妙真所说,从前都是被蒙骗的,今次只要能狠下心肠,未来很容易领着红袄寨走回正道。
但现实似乎辜负了妙真的希望和林阡的苦心?杨鞍杀李全,表面醒悟了、坚定了,实际却是迫于压力心不甘情不愿,甚至,他是冷静理智地弃车保帅……也就是说,杨鞍不仅是个伪君子,而且比李全还奸恶,还可怕。后两种情况他都会自觉愧对李全,所以才想要冒险盗尸将之厚葬!
会是这样吗!竟到现在还教人看不透忠奸!
“之所以带着红袄寨又上贼船,是因为杨鞍仇恨不在蒙古,所以会被李全三言两语引诱,终究破罐子破摔,逼迫林阡弃去曹王府迎回红袄寨”——什么厚着脸皮、破罐子破摔,他就不能是有计划地以战争要挟?甚而至于,不是要挟,杨鞍也没想过要回来——他就不能是意念坚决地想要对付林阡吗!
“封胖子这句可说得好,立场有表面和暗地的差别,战场有阳面和阴面的差别。”——还需要你封寒说?
“对奸恶,用法理清除他,比用强权清除他,更彻底。”敌不过有人会昧良心!有人更该被清除,怕被清除!
“只是赎罪而已,看在杨妙真的面子上。除此,林阡不可能再迎他们回来。”——看上去,红袄寨连罪都赎不好。
“对鞍哥的处决,竟成当务之急,重中之重。”林阡怒火滔天,纵有人会伤心失落,也顾不上那许多了。
“没有切实证据,先别妄下判断。我认为,不管是伪君子还是大奸大恶,杨鞍在风口浪尖做这种事,得不偿失,毫无道理。”陈旭却异常冷静,“不排除有人故布疑阵,用‘李全尸体被杨鞍盗’来转移主公的注意力。主公三思。”
陈旭这番话很警醒,毕竟林阡本来的重中之重和当务之急是宣化府、木华黎。
然则,难道就不会是杨鞍明知没道理而故犯?毕竟他是这天底下最了解林阡的人!
“星衍是回来了,林胜南和他的鞍哥,却永远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