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教头点点头,无言以对。
徐泽又道:“小侄此次进京,一是完成先父遗愿,二是想请伯父替小侄的小弟寻一医科好手,为我这兄弟把把脉。”
张教头顺着徐泽的目光看向孙石,点点头,说道:“此事不难,我与太医院丞翰林医学士钱乙有旧,当可以赏一分薄面,只是钱太丞事务繁忙,贤侄可能需要等上数日。”
徐泽赶紧起身,和孙石一起施礼感谢,并递上一个银锭。
“此为请太丞的预约金,有劳伯父了。”
真没想到老张这么给力,竟然能请到钱乙这个儿科圣手,徐泽在后世便听过此人大名,乃古今儿科第一人,唯一获得“翰林医学士”这一称号的超级大牛,当下真是喜出望外。
张教头接过银锭,想了想,还是放在桌上,算是收下了。
徐泽坐下,接着说:“三则,想询问伯父,可有返乡意愿。”
张教头面色凝重,起身关好屋门,又看了看史进三人,反问:“贤侄,此话何意?”
徐泽手指史进三人,“此皆我托付性命的弟兄,伯父尽可直言。”
待张教头坐下,徐泽严肃的说:“小侄幼年常观鸟虫习性,知燕子低飞,定有大雨;蚁虫吐泥,天必晴稳。先父临终前曾与小侄言,伯父三十年前尚是一小卒,便断定朝廷攻略西夏,或胜于疆场,却必败于朝堂,由此不愿西去,其时家父还笑你怯懦,不曾想几十年征战,数百万英灵血洒边墙,却始终难破僵局。”
“小侄一路东来,只见民生凋敝,接连遇到强人剪径、山贼劫庄,伯父长于战略,久居东京,当知朝堂乱象,东京不可长留啊!”
“贤侄见识长远,后生可畏啊,”张教头抚须赞叹,随即又情绪低落。
叹道:“老夫就一低阶武官,这朝堂乱不乱,与我又何干?要说我这一把老骨头也是该落叶归根了,只是放心不下小女秀娘。哎,当初要是随你父西征,也许秀娘就与你家大郎结亲,何至于……罢了,不说也罢。”
“当年澈哥儿西去时曾言‘即便知道劳而无功,也得有人去做’,对西虏,不攻便要守,将士或可少阵亡,百姓必多死伤。就如我在这京城,有些事,明知不对,也得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