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有没有一个叫王伦的人?”
“没有。”
徐泽扫视众渔户,问:“一边是永远都交不完税的官府,一边是聚多了就闹事的渔盗,你们觉得这日子还能维持几日?”
众人均是愁着眉,不说话,一个青壮犹豫了一会,打破沉默,说:“徐大侠,我叫田异,原在濮阳城酒店当伙计,店主人遭了官司,出事前,让我带着他女儿跑了出来,到这里已有一年多。这水上的日子苦,可流落到此地的,基本也没更好的活路了。”
众人纷纷点头,只是神情更加暗淡。
徐泽心想底层人民都一样,再苦的日子也能熬,不到硬是撑不下去的那一天,谁都不愿意重新做选择题,看起来是消极待死,实际上又何尝不是小民选无可选、避无可避的悲哀现实呢?
想到此,徐泽说:“我知诸位心意,先甭管税钱合不合理,只要不想落草,就还得给官府交税。也别管梁山上的人会不会闹事,日子要想过下去,还得再想办法。诸位都想一想,还有没有法子能把日子过好点?”
众人又面面相觑,还有什么法子?
天天都在愁钱,都想着怎样才能能过得更好,能想的办法早想到了,编席子、做柳筐、采莲子、捕鱼、挖藕、摘菱角、农忙帮周边地主家打短工卖苦力……
还是田异主动站出来,说:“我不会打鱼,每天下湖的活计还不如浑家编席子来的稳,熊家哥哥会打鱼,打多了吃不完,就会送我一些。我想,咱们能不能分派活计,会打鱼的专打鱼,擅长编席子的就专门编席子,其他织网、打柴这些都要人,最好还要有人专门负责经营才行。”
“可是鱼打的再多,近了没人要,远了卖不出,还是白搭啊!盐腌又太贵,还不好吃,也卖不出去,没钱还是交不了税。”
“要是鱼能再活久一点就好。”
“可不可以做烟熏鱼?”这人显然是受了王四烧艾草的启发。
“熏鱼就冬天可以做,要看天气,也要用盐,费时费力也没多大的用。”
“分派活计是好,但有人笨,啥都不行咋办?”
“是啊,活计不一样,得了钱咋分?”
“咱们不能光想这些,还得建房子,老睡水边窝棚可不成,去年冬天俺娘就没熬过去。”